醬油不一樣,趙維楨隻能憑借自己的記憶摸索著來。
第一次就毫不意外的失敗了。
瓦罐裡的黃豆曲曬了一個月,成為了醬醪,理論上來講,用鹽泡個三四天,就能滴出醬油來。
而實際上……
這罐醬醪泡了這麼久,狀態卻不是很好,稀稀拉拉的,完全不是趙維楨記憶中的粘稠模樣。
“拿筷子來。”
“啊?”
掌櫃有些為難:“夫人,真、真要吃啊?”
趙維楨:“不嘗嘗看怎麼知道?”
她拿過筷子,輕輕點了一點放在舌尖——
嗯?
雖然狀態不好,但味道卻是可以的,帶著淡淡鹹香。嚴格來說,也不算失敗了。
趙維楨靈機一動,放下筷子,喜笑顏開。
“快快。”她立刻起身吩咐魏興:“把還在背書的政公子和丹公子叫過來,我想出了一道新菜式!”
“新菜式?”掌櫃來了精神:“夫人要用這醬醪做菜?”
先秦時代已有麵醬,雖然做法和趙維楨的材料不太相同,但工序都是一樣的。醬醪隻要過篩殺菌之後,就是現成的麵醬。
趙維楨擼起袖子:“隨我到灶台來。”
趙國地處北方,先秦時代又沒暖氣,每天清晨趙維楨起床,滿腦子想的都是熱騰騰的火鍋。
雖然初次嘗試製造醬油失敗了,但這殘料,她整個先秦時期去辣版本的豆瓣醬火鍋不過分吧!
小嬴政狠狠擰起眉頭。
三歲孩子的五官還沒長開,做出這種誇張表情也不覺奇怪。嬴政嘀咕:“沒人殺你,但有人殺我。”
趙維楨這才長舒口氣。
他剛被追殺,又遭遇欺淩,會這麼想很正常。
這個簡單直白的邏輯,怎麼聽也不像是大人,或者大人裝出來的。
不過年僅三歲就能想到這一層,足以可見,小嬴政他……非常聰明。
一時間,趙維楨的腦回路從《千古一帝重生掃六國》變到了《天才寶貝:笨蛋媽咪帶球跑》。
“可是我的夫君帶著異人公子回國,是希望他能當上秦國太子安國君的繼承人。”趙維楨直截了當:“那政公子便是繼承人的繼承人。和我那便宜夫君比,還是照顧你更重要。”
再聰明的三歲孩子,也未必會理解這些。
嬴政愣了愣,而後陷入沉思,一雙小眉毛恨不得擰成一團,鳳眼之內思緒不住閃爍。
明明還是個小豆丁,臉上嬰兒肥粉嫩嫩肉嘟嘟,卻學著大人的模樣擺出老氣橫秋的表情,就差腦袋頂上和漫畫一樣不住冒煙了。
趙維楨看得心花怒放。
她又捏了一下小嬴政的臉蛋:“不說了,政公子自己好好想,你阿母還等著咱們呢!”
說完她從案前起身,牽著小嬴政來到正屋。
剛剛正襟坐下的趙姬見到趙維楨,立刻就站了起來,滿臉期盼。
趙維楨:“……”
她被小嬴政可愛到的好心情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實話說,趙姬會這麼做,趙維楨也不意外。
她一婦人,被丈夫拋棄,還帶著一名三歲孩子,自然是滿心恐慌無助。如今趙維楨在,於趙姬來說,無非是激流中的救命稻草。
想狠狠抓住,也是理所當然。
隻是想想未來趙姬做的事情……
上愁。
趙維楨在心底幽幽歎了口氣。
“媯夫人。”
她牽著小嬴政,耐下心來開口:“我曉得你被異人公子丟在趙國,孤兒寡母險些遇難,心有忐忑和恐懼。但我實話與你說,一時半會我不會走的。”
“這——”
“我不僅不會走,戰事一結束,我就立刻給呂不韋寫了信,要他送錢財物資過來,我好養家經營,以及照料政公子。我若是想走,乾嘛找他要錢?”
趙姬心事被拆穿,麵色略顯尷尬。
但她還是掛著笑容:“夫人多慮了,我隻是為了政兒而來。政兒是異人公子的兒子,也是秦國血脈,他,他理應歸秦,接受教育才是呀。”
趙維楨挑眉。這就是還不太相信的意思。
她剛想再開口,魏興進來了。
“夫人。”魏興一臉困惑:“平原君……他來了。”
“什麼?”
平原君來做什麼?
聽到這話,趙姬嚇了一跳,立刻慌亂起來。
“平原君來了?!”她的聲線控製不住抬高:“那我,我是不是,先帶政兒躲上一躲?”
還躲什麼?趙維楨內心吐槽,說得好像你帶著小嬴政大大咧咧往呂府跑,平原君能不知道一樣。
“跑是來不及了。”趙維楨說:“還顯得心虛,你就在這兒吧。”
說完,趙維楨往前一跨,遮住小嬴政。
待到平原君進門時,她把小嬴政擋在身後,低頭行禮。
果不其然,一見趙姬和嬴政,平原君立刻緊蹙眉心,明知故問:“異人的妻兒怎會在呂府上?”
“回君上。”
趙維楨語氣謙卑:“串門子。”
平原君:“……”
她坦坦蕩蕩,反倒是把出言發難的平原君噎了個不輕。
不止如此,趙維楨還做出小心謹慎的懼怕模樣,悄悄掀起眼皮,討好似的問道:“君上,君上也是來串門子的麼?”
平原君:“…………”
怎麼和趙梁家的女兒說話,他就這麼來氣呢?
哪怕小婦人神情拘謹、姿態倉皇,全然是一副孤苦無依的可憐相,但她一開口,那話就在平原君的氣頭上反複蹦躂。
可說她哪裡說錯了話吧,其實也沒有,搞得平原君就是憋著火,也沒法發出來。
“呂不韋派車馬送了東西給你。”平原君忍著火氣道:“我把東西送過來。”
“啊??”
聽到這話,趙維楨一時間都沒裝下去。
她直接抬頭,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呂不韋……呃……我夫君送東西,為何是君上來送?”
平原君更氣了!
他一揮手,下人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小趙看向長安君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樣了起來。
長安君:????
其實一開始我在構思的時候,橫豎想不到如何跨過刺秦這個坎,感覺燕丹也是個很容易糾結於小節而鑽牛角尖的人。直到後來我想到當年劇社排的話劇,然後考慮到燕丹想不明白,但荊軻未必想不明白。如此連帶著丹也未必一定要死,畢竟他和李牧不一樣,他並非有誌向,就是爭一口氣。
總之就是,謝謝荊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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