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02
退休這回事,趙維楨想得特彆好。
放在二十一世紀,她大學畢業後要工作三十多年,熬到五十五才能退休。結果回到先秦,人不到四十就由大老板批準內退,退休金還一份不少拿——也就呂不韋這種傻子還戀戀不舍想要繼續在崗位上發光發熱吧!
該有的都有了,還圖什麼,始皇帝能給你多發多少獎金呢。
因而前腳被“罷官”,後腳趙維楨美滋滋地看著嬴政作為補償的饋贈進門,開始盤算起退休生活來。
首先回封邑養老是不可能的。回去有什麼勁啊,關門天天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麼?趙維楨絕對閒不住。
其次她是真打算還呂不韋一套《呂氏春秋》。
最後,趙維楨還惦記著繼承人一事。
三個因素綜合起來,都是要往各地跑的。趙維楨也不介意學孔子來一出周遊列國,一則是長長見識,二則也是替始皇帝考察一下各地的真實情況。
不過嘛——
曆史上的《呂氏春秋》,是呂不韋那三千食客負責編纂撰寫的。如今招攬門客著書就免了,要自己來,也不可能他們二人親力親為。
總得找個隨身秘書吧。
趙維楨沒怎麼猶豫就決定了人選。
當天晚上,她跪坐在梳妝鏡邊,一拍腦門,轉身就踢了呂不韋一腳。
正在長案邊寫信的呂不韋一筆畫出了紙張。他倉皇抬頭:“怎麼?”
趙維楨:“我給內廷說一聲,就趙高吧。他給我做了很多年文書工作,用起來也方便。”
呂不韋:“用什麼?”
趙維楨:“……著書。”
呂不韋一愣,而後訝然失笑:“維楨竟然真把此事放在心上啊。”
言語之間,還帶著幾分真誠的動容。
趙維楨側了側頭:“你不想?”
她欲圖收回伸出去踢他的腳,不料呂不韋反應迅速,當即拋下手中筆墨,一把攥住了趙維楨的腳腕。
白淨的右足原本半掩在裙擺中,呂不韋輕輕一拽,則徹底暴露在搖曳燭火之下。
“想。”
男人的拇指反複摩()挲著趙維楨外踝一側凸起的骨頭,他前傾身體:“想得很,卻沒想到維楨也想。”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氛圍,說得明明是著書,但話到他嘴邊,偏偏又曖昧到不像是說著書了。
趙維楨一勾嘴角:“還你的。”
本是呂不韋的功績,趙維楨也不願意替他抹去。
況且《呂氏春秋》意義非凡,若是就這麼沒了,作為後世來的人趙維楨都對不起兩千多年的史學家和文學家們。
沒這套書,多少學生少一個論文方向啊!
“趙高如何?”趙維楨又問。
“非要在此時提彆的男人?”呂不韋擺出幾分不甘心來,但他到底是回應了趙維楨:“我見過他的字,確實不錯。”
意思就是同意了。
一名宦官而已,本也沒什麼。
趙維楨看中了趙高的能力不假,更是覺得他留在鹹陽不放心。
雖說情況變了這麼多,他未必還會成為公子胡亥的近臣——眼下胡亥有沒有還兩說呢。但以防萬一,趙維楨還是決定把他帶走。
“要著書修史,可不容易。”呂不韋壓低聲音,又道。
他嘴上說著正事,一隻大手卻是沿著腳踝,往趙維楨的小腿爬了上去。
“去各地走訪、考察,奔走忙碌,是個大活計,維楨想好去哪兒了麼?”
趙維楨挑了挑眉梢。
他原本好端端伏案寫信,自是不打算短時間休息的。呂不韋一身行走在外的深衣,連頭頂的玉冠都不曾摘下。
反倒看趙維楨,拆開了發髻,烏發及腰,單薄裘衣堪堪掛在身上。
燭火搖曳,影子拉長二人衣衫,對比異常鮮明。
“穿得人模人樣,卻往老婆衣裙下麵鑽,”趙維楨故意拉長音調,“什麼叫道貌岸然衣冠禽獸啊,呂相國?”
呂不韋的眼神顫了顫。
“相國?”
夜色下男人笑得溫順,麵上的陰影卻凸顯出幾分更為旖()旎的色彩:“相印都交上去了,維楨是在喊誰?”
趙維楨一歪頭,右腳稍稍用力,就擺脫了男人的桎()梏。
她挪了挪腿,白淨的腳麵不輕不重地踩到了他的兩袴之間。
呂不韋倒吸一口氣,周身劇震。他難以置信地抬頭,一雙黝黑的眸子看過來,既有倉皇,更像是要張口吃人了。
踩到的位置觸感變化,趙維楨揚起笑容。
“你說我是在喊誰?”她說。
下一刻,吃人的怪物真的撲了過來。
趙維楨失笑出聲,任由呂不韋按住她。捏著她腰()肢與手腕的男人無奈又難()耐,連平日清朗的聲線都亂了分寸:“維楨究竟是要與我談著書,還是彆的?”
“著書可以等等。”趙維楨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