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個野種是朕的兒子?”皇帝緩緩反問。
蔣丹一愣,突然發瘋的抓住夏青的袍角瘋狂質問道:“夏神醫,你再看看,你看看這屋裡的檀香,這氣味分明不對,你在看看時辰,你告訴陛下,我肚裡的孩子是陛下的對不對?”他使勁兒搖著夏青的袍角,夏青生平最害怕女人瘋狂起來。忙皺著眉頭跳了出來,將自己的袍角從蔣丹手中扯了出來,正色道:“娘娘,草民說過,這屋裡沒有什麼藥物,娘娘身子也十分康健,未曾有所說的什麼問題。至於孩子……”夏青有些為難:“草民實在沒法子判斷。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再找彆的太醫過來瞧看,犯不著懷疑草民的醫術。”說到最後,已然帶了些傲然。這些有特殊才能的人生來最是容不得彆人懷疑自己的能力。夏青是神醫,固然有幾分脾氣,被人這樣當著麵懷疑醫術哪裡還有好神色。
不過蔣丹的話大約也是白說了,夏青是如今大錦朝醫術最為高明的人,連他都看不出來的藥物,太醫又有何用。在者如今這醜事如何能大加宣揚,藏著捂著還來不及,怎麼會請彆的人過來瞧這出好戲。夏青一席話,幾乎是一錘定音,再無反轉的可能了。
蔣丹身子慢慢癱倒在地,她大約也是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突然瘋狂地大叫起來:“不是的,是你,是你這個庸醫和他們一起串通來陷害我。這屋裡分明就是有古怪,還有那個勞什子國師,不過是欺世盜名之徒,彆以為你和蔣阮那點子勾當我不知道,你們騙到了宮中來,你們如今還想要將這頂屎盆子扣在我的腦袋上!”
她破口大罵,已然是恐懼到了極點,連皇帝在場也顧不得了,哪裡還有平日裡半分嬌俏可人,看在眾人眼裡,便覺得更加諷刺了。
世上之事,大抵本就是這樣百轉千回的,人在算計彆人的時候,也不自知自己早已成了彆人手中的棋子。蔣丹將所有的籌碼都放在陷害錦英王府的箭矢之上,卻不知道蔣阮隻多添了兩樣東西便讓情勢急轉,而真正的殺招卻在此處,珠胎暗結。
這本就是一本糊塗賬,在夏青為蔣丹把出喜脈的同時,蔣丹的下場便注定了。皇子與寵妃之間,這個孩子但凡有一丁點可能與宣華沾上關係,皇帝都會毫不猶豫的扼殺。皇家血統最是容不得****。醃臢事情最多的宮殿,也最是對這樣的事情深惡痛疾。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著宣華,他的目光裡此刻已然沒有了身為父親看待兒子的心痛與關懷,那是一個君主看待自己叛臣的殘酷和無情。那是一種殺機,他緩慢的道:“老五,你殺了太子,還想要嫁禍於人,甚至於朕的妃子勾結在一起,你是要反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