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正在書房中寫信,冷不防便聽到有人叩門,天竺瞧了一眼,低聲道:“少夫人,是錦二。”
蔣阮今日並未讓露珠在跟前伺候,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哭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一般,又正是花一樣的年紀,自尊心便是很重的,出了這樣的事自覺羞恥的很,哪裡還能狀若無事的在府裡走動。是以屋裡隻留了天竺和連翹,聽聞錦二來到後,連翹便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蔣阮卻是沒有聽見一般兀自提筆寫字,這便是要故意晾一晾錦二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錦二竟是自己將門推開走了進來,他這般大的動作放在平日裡實在是逾越了。連翹便急道:“你好大的膽子!少夫人沒讓你進來便進來了,這是哪裡的規矩!”
蔣阮平時對下人並沒有恪守什麼禮儀的規矩,錦二幾個又是蕭韶的親信更是不必如此講究。連翹今日如此說話一方麵是震驚於錦二連表麵的規矩也不曾做,另一方麵卻是想要替露珠出一口氣。隻是錦二進門之後卻是什麼話也沒說,一張臉上的表情可謂難堪至極,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酒味。
錦二半跪下來,低下頭道:“屬下有罪,請主子責罰。”
蔣阮依舊不理他,一筆一劃的寫字,屋中寂靜無聲,誰也沒有說話,連趕到站在屋外的林管家和錦三錦四也不敢說話,誰都看得出來蔣阮是故意晾著錦二,想著倒也是可以理解,畢竟露珠是蔣阮的貼身丫鬟,這般被人侮辱就是在打她的臉,蔣阮平日裡雖然看著冰冷,其實是個最護短的人,對錦二能有什麼好臉色。
蔣阮不說話,錦二便也不能站起來,一直到了那屋中的小半柱熏香已然燃儘,蔣阮才擱下筆,將那信紙抖了抖晾乾裝進信封,放到一邊。抬眼看向錦二道:“何事?”
這般生冷的語氣,錦二維持著半跪的姿勢不動,低聲道:“少夫人,屬下為露珠之事前來。”
“露珠之事我並不知曉,隻有連翹知道。”蔣阮淡淡道。
連翹得了蔣阮的首肯,總算是能將自昨日起心中的那一口惡氣發泄出來,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的道:“你如今來找露珠有什麼用?難不成你以為說幾句好話便能讓露珠原諒你不成?你可彆將所有人都當做傻子,以為每個女人都對你死心塌地。露珠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卻也是規規矩矩清清白白的姑娘,哪由得你這樣折騰?你要是把那對付青樓花姐兒的手段用在露珠身上,我呸!”連翹一激動,便將早年間在莊子上與那些惡奴們對罵的話也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