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阮便笑了笑,讓白芷二人跟著出了屋。
一出屋便見得外頭到處都是衙役,小小的院子瞬間就被擠得狹小不堪,陳昭站在張蘭身邊,看見蔣阮,目光閃了閃。
不等陳昭先開口,連翹便跳了起來,指著陳昭的鼻子大罵:“明明就是你殺了人,還想賴到我們姑娘身上,豬油蒙了心了你!呸,你這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張蘭冷笑一聲:“說什麼呢,連翹,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想誣賴我們昭兒,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陳昭也痛心疾首的看著蔣阮:“小姐,昭並不想說出此事,隻是昭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希望你不要怨恨昭才是。”
蔣阮微微一笑:“良心嗎?我自然不會怨恨你,人死後有魂魄,尤其是冤死之人,勢必會找到害他的人報仇血恨,我不怕鬼魂尋仇,不知你怕不怕。”
美人如畫,卻在日光之下猶如紅粉骷髏,說出的話語溫柔,卻帶著幽幽鬼氣,陳昭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隻覺得青天白日下,自己後背都出了一層冷汗。
張蘭見狀,笑道:“死小子不會說話,小姐彆擔心,出了什麼事有老爺頂著,小姐隻管呆著便是。”
這話說的惡毒,仿佛篤定了蔣阮便是殺人的主謀,一句話就定了她的罪,倒令人連反駁的機會也沒有。蔣阮微微一笑:“蘭嬤嬤何處此言,竟說的如此篤定,難不成這麼巧,蘭嬤嬤也見了我殺人?”
張蘭一愣,乾笑了兩聲:“這個……老奴倒是沒有。”
“那就對了,”蔣阮輕輕道:“蘭嬤嬤說話的時候煩請注意些,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蘭嬤嬤故意誣陷於我。”
張蘭心中一緊,抬眼便朝蔣阮看去,蔣阮正笑吟吟的看著她,隻那笑意似乎並未到達眼裡,眸中的春水仿佛黑色的深淵,帶著冷漠的諷意。
正在此時,卻聽得幾個官兵跑了過來,對著一邊若有所思的衙役頭子道:“頭兒,井裡發現一具女屍。”
此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周圍的丫鬟婆子們頓時往蔣阮身邊退了退,看向主仆三人的目光充滿了驚懼和鄙夷。
連翹和白芷心中一驚,不由得抬頭去看蔣阮,卻見蔣阮神色不變,依舊淡淡笑著站在原地,身子柔弱卻堅定,莫名的令人安心。兩個丫鬟便定下心來,看也不看周圍人,隻鎮定自若的站著。
主仆三人的這份鎮定令那衙役頭子刮目相看,出了這樣的變故,難得有人喜怒不形於色,他辦案多年,這樣的鎮定,除非是真的沒有做過壞事。
衙役頭子目光在院中掃了一下,見除了蔣阮三人,其餘人都是自成一派,這有些不合情理,這些下人稱呼蔣阮為小姐,態度卻不見恭敬,且這院子破敗不堪,並不像大家小姐的閨房,衙役頭子心中便有幾分了然。但凡被送進莊子上的小姐,都是犯了錯來思過的,隻是這家小姐看起來似乎運氣不好,不僅生活的水深火熱,還被人陷害了。
“頭兒?”底下的官差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