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日,她突然接到一封信,竟然是李安的。李安在信裡直接了當的說要除了蔣阮,需要她的幫忙。夏研心中雖然膽怯與李安這樣的罪臣扯上乾係,但李安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幾句話就撩撥的夏研心動不已,隻恨不得立刻就將蔣阮撕成碎片。
夏研本來準備在去寶光寺的途中動點手腳,讓蔣阮吃些苦頭,李安卻說了他的計劃,夏研聽了,隻覺得妙不可言。便將這個機會讓給了李安,仍舊按計劃讓蔣府的幾位小姐去寶光寺,可計劃,卻不是原來的計劃了。
成了,自然是好的,她隻管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不成,也與她夏研沒有一點關係。
李安的計劃大膽瘋狂,但就算出了什麼事情,一個罪臣的突然出現,也與她扯不上乾係。本來安排的萬無一失,誰知道中途出現了一個蔣信之,愣是將馬車換了下來,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難免李安帶的人會認錯。
若是錯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隨即又安慰自己,不會的,派去的人很快就能通知到。今日寶光寺一行,蔣阮勢必在劫難逃,過去都是因為她運氣好才躲了過去,可是如今在寶光寺等待蔣阮的,卻是天羅地網,便是有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也無妨。
因為,李安帶去的,不是一人兩人,而是一隊士兵。
真正的,宰相府養在外頭的,精兵。
一路疾行。
馬車在山路上行走,難免顛簸的厲害,好在蔣信之找來的馬車夫精於此道,愣是將泥濘不堪的笑道駕馭的四平八穩,坐在馬車中也無絲毫不適。
穴宜崖崎嶇陡峭,崖峰若削了一辦的斷劍,直刷刷的令人心驚。山間叢林密布,偶爾有棲息在此地的夜梟被馬車過路的聲音驚起,撲淩淩的飛入空中,留下一個黑色的影子。
原本在往日,穴宜崖這一段路山高穀深,枝葉繁茂,怪石嶙峋,彆有一番險境,自有富貴人家在此地停留,享受難得的風光美景。然而自從京中開始不斷下雨後,道路泥濘不堪,日頭也不見,陰沉沉的烏雲壓下來,原本的風光美景便多了幾絲陰森的意味。
五輛馬車默默朝前駛去,最前麵的是蔣超的馬車,他是唯一一輛馬車看上去不同的,不如其餘幾輛精致,但也不寒酸。緊接著是蔣阮、蔣素素、蔣儷和蔣丹的馬車。車夫不說話,馬車中的人不說話,於是一路上隻能聽見馬鞭抽打在馬匹身上的聲音和車軲轆的轉動聲。
蔣阮靠著馬車裡的軟墊,露珠正在為她蒸茶,夏研準備的馬車的確精致,裡頭甚至有小幾,早晨忙著趕路蔣阮吃的少,連翹和白芷就自己帶了些點心,露珠手巧,將前日裡摘得梅花醃了起來,在馬車裡給她做梅花蒸茶。
甜蜜的滋味從她的馬車漸漸散發出來,飄散在空氣中,傳到後頭幾輛馬車眾人的鼻子裡。
蔣儷不屑的冷哼一聲:“她倒是會享受。”四下一瞅,又暗恨自己身邊的丫鬟不如蔣阮的機靈貼心,連個零嘴也不曾準備。
蔣素素本就心中有事,見蔣阮此刻還有心情喝茶吃點心,麵紗下的臉便不由得緊了起來,低聲道了一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