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小奴隸(六)(2 / 2)

看來想以柔情打動小狐狸的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得徐徐圖之。

從手指縫間瞧見男人進了廚房,阮軟著實鬆了口氣。她見過父君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母後,而母後每回都笑得很開心。但換做跟前的男人這樣看著自己,她就有點扭捏。

聽那花妖說沈殷早已有摯愛,是個人界的女子,也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是假的,固然最好。倘若真有此事,阮軟思緒停頓了一瞬。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做什麼

,就是總感覺心裡不大舒服。

歎了口氣,眉間微蹙的少女手肘撐在石桌上。視線追隨著沈殷的身影,透過開著的窗戶看他在裡邊忙碌。

臨開飯前,端坐著的男人一直專注地望著她。阮軟拿筷子的手一頓,她知道照例自己應該親他一下,如往常那般。

可現在她一點都不想這樣做,將碗筷放好,擺出一副認真談話的姿勢:“我覺得我們需要聊一聊。”

風光霽月的男人挑了眉梢,示意她繼續。

“我雖然是隻好美色的狐狸,但標準也是很高的。”餘光瞟了一眼對麵神色淡然的男人,阮軟接著道:“你若是已有所愛之人,那我就不會與你親近了,也不會親你。”

指節緩慢敲在桌麵的沈殷沒有慌神,反倒有了一絲的高興。小狐狸大概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說這話時是帶著情緒的,並非無所謂的樣子。

原本沈殷還以為她想起了什麼,才會突然說這樣的話。儘管是他多想了,可小狐狸話裡潛藏著的一絲在意也足夠令他驚喜了。

無奈地揚了唇,慣來冷淡的男人眸中帶了一點繾綣,鄭重地回了句:“除了你,再沒彆人了。”

這是在表明他沒有喜歡彆人嗎?瞬間就被哄好了的少女又得瑟起來了,小步挪到男人的身旁,居高臨下望著他:“那我就勉強獎勵你一下。”

說著,吧唧親在了男人柔軟的唇瓣上,還伸出舌尖舔了一口。做這樣的舉動,少女麵上看著淡定,心頭卻在狂跳,還隱約有一點隱秘的歡喜。

沒有所愛之人可真好,這個人完完整整還是她的。等她回了妖界,一定要讓父君準許他跟在自己身邊,天天給她做好吃的、梳尾巴上的毛毛。

抱著這樣的念頭,阮軟這幾天乖順許多,臨睡前也不鬨著要吃甜津津的野果子了。在這山中待著的最後幾天,她看沈殷似乎很忙。每天都要出去一趟,回來總要帶著幾個施了術法的木箱子。

實在好奇,阮軟也問了這裡邊裝的什麼,得到的回答出乎意外。她以為會是什麼修煉秘籍、珍奇的法寶,然而打開一看,裡邊裝了各種金銀珠寶。閃閃發亮、珠光寶氣,差點晃了她的眼。

看得瞠目咋舌間,沈殷難得生起一絲的不

好意思,這些是他的全部身家了。幾百年裡在山中埋了許多處,想著要跟著小狐狸去妖界,乾脆就全部挖了出來,走的時候一塊兒帶著。

知曉這男人近些天都在忙什麼的阮軟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保持了沉默。她想不明白,看著這麼仙風道骨的男人為何喜好如此彆致。不僅喜歡收集金銀珠寶,還喜歡將其埋在不同的地方。

一想到夜黑風高夜,這男人鬼鬼祟祟刨坑埋東西的模樣,阮軟就忍不住笑出聲。

再將埋在最後兩處的箱子挖出來,他們就可以啟程回妖界了。百無聊賴,阮軟坐在小院子中抱著果乾啃。似是聽到外頭有什麼聲響,以為是沈殷搬著箱子回來了,立刻起身想去幫忙,不知不覺竟跑出了結界。

“怎麼沒人?”探著脖子張望的少女小聲嘀咕了兩句,往周圍瞥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

難不成自己聽錯了?神情茫然的阮軟嘟囔著轉身,忽地身後一陣風呼嘯而過。直覺不對勁,剛調轉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禁錮住了。

“花妖?”阮軟盯著突然出現在跟前的白裙女子看了半晌,語氣越發地肯定:“不對,你不是花妖。”

“不愧是妖王之女。我這還沒開口呢,就被看出了破綻。”分明是女身,聲音卻是出奇的粗獷,與男人無異。

真身遠在千裡之外,既是不便,也是為了自己的安危,於是抽了一絲神魂前來。恰巧那被滅了一半元神的花妖怨念極深,非常合他的口味,乾脆就選了這麼具軀體。

前些天來這裡的族人铩羽而歸,而他作為最忠誠於蛟龍族王室的元老,決定親自來一趟。本意是尋唯一殘存的王室血脈,不成想在這兒居然有這樣意外的收獲。

傳言妖族極其看重這位小公主,若他手上握有這個籌碼,還愁妖族不聽他號令?既如此,振興蛟龍族指日可待。

“勸你不要掙紮,傷到自己就不好了。”借著花妖身軀的這人搖著一把扇子,見小狐狸怒視著他,仿佛隨時都會跳起來咬他一口,不禁搖了搖頭:“不聽話的小狐狸,可是要受點教訓的。”

話音未落,手上猛地收緊。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臟般,阮軟登時煞白了臉,額頭冷汗直冒。

“命珠有反應了!”遠在妖界王宮的妖王看著手心發燙的珠子,青筋頓時冒了出來,氣得咬牙切齒:“狗東西!膽敢傷我兒!”

身影咻的一下化作一道銀光,消失在妖界。

“父君,我也去!”其他人都出去尋找阮軟的線索了,王宮裡就剩了阮薑與妖王在等消息。見妖王走得飛快,阮薑趕緊追了上去。

“小公主還真是嬌生慣養,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了?”花妖笑意盈盈的,吹了吹自己指甲上染的豆蔻,麵容扭曲起來,分不清此刻到底是占了身軀的那個人在說話,還是花妖的另外一半元神被放了出來。

“我也不浪費時間了。跟我走一趟吧,小公主。”悠哉的花妖逐漸靠近,可惜還沒走到小狐狸的身前,他設下的禁錮就被破開了。

望著將小狐狸護在身後的男人,他上前的腳步頓了頓。還沒開口介紹自己的身份,他就看到那男人的黑眸驟然變成了異色瞳,衣袂飄飛,麵上是怒到極致的平靜,輕輕啟唇:“找死。”

接著他感受到極大的威壓撲麵而來。驚訝也興奮,他這一趟沒白來,殘存的王室血脈比他想象中要更強大。這樣的強大,是蛟龍族所需要的。

他很想說點什麼,但眼下顯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他感應到另外一股更強大的力量在靠近。有些不甘地瞧了一眼小狐狸,那縷神魂悄然無息地消失了。

擁有一半元神的花妖清醒過來,看到眼前就是自己滿心惦念著的仙君,來不及生出喜悅的情緒就被掐滅了另外一半元神,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隨後跟來的樹精看到好友灰飛煙滅的畫麵,登時潸然淚下。既是難過,也為花妖感到惋惜。修煉幾百年,何苦將自己陷入執念之中呢?

她知道仙君沒做錯什麼,都是水霓咎由自取。站在遠處看了會兒,樹精默然地離開了。

“受傷了?”匆匆趕到的沈殷仔細打量著少女的神情,心中盈滿了自責與內疚:“是我沒護好你。”

緩了緩神,阮軟搖頭:“我沒事,現在好多了。你的箱子挖回來了麼?”

“嗯。”沈殷擦了擦少女額頭的薄汗,抿著唇道:“收拾一下東西,今天帶你回家。”

隻有在妖界,小狐狸才是

絕對安全的。他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可在妖王的眼皮子底下,想來也不敢有人對她不利。

“太好了!”說到這個,阮軟頓時就有了精神,小跑著進了木屋。

沈殷給她雕刻的搖搖馬要帶上,用棕葉編織的小蝴蝶、蜻蜓、螞蚱要帶上,還有一罐子果乾和醃製的酸梅也要帶上。

將屋子裡的小玩意一個不落的收了起來。在她想還有什麼東西要帶上時,一聲驚雷毫無預兆打在窗邊,將阮軟嚇了一跳。

“怎麼打雷了?剛才還陽光普照,難道要下雨?”迷茫地將腦袋湊到窗邊看了看,外頭沒有烏雲。

“好大膽的東西,竟敢傷我妖界珍寶!快將我兒放了,留你全屍。”

啪的又是一道雷光落在了院子中,將地麵砸了個大坑。

這聲音聽著怎麼有點耳熟?阮軟驀地睜大眼睛,顧不得收拾東西,噠噠跑到門口。就見她英明神武的父君懸於半空之中,正凶神惡煞地放著一句又一句的狠話。

而她斯文優雅的七哥雙手舉著比她腦袋大十倍的崩天錘,惡狠狠地瞪著眼睛,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大有沈殷不交人,就一錘子將人砸死的架勢。

被威脅的沈殷倒是泰然自若,瞧著低眉順眼得很。

“父君,七哥。你們乾嘛呢?”阮軟喚了聲,隨即跑到沈殷身前擋著。

碩大兩柄錘子被阮薑扔到腦後,發出砰的撞擊聲。這位玉麵公子不顧形象地飛奔向自己的妹妹,痛哭流涕道:“軟軟,你受苦了。”

抱著許久未見的妹妹顛了顛,阮薑突然發出了打嗝聲,哭著哭著消停了。與阮軟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地將人抱著往上又顛了顛,哆嗦著唇:“嗝,你怎麼胖了?”

“仔細瞧著,這小臉似乎也圓潤了點?”

“??”阮軟大驚失色,推開抱著自己的七哥,轉頭問沈殷:“我真的長肉了?”

她可是妖界最漂亮的小公主,眾妖的夢中情人,怎麼可能會長胖呢!

忍無可忍地一腳將礙事的倒黴兒子踹開,妖王上前寬慰道:“彆聽你七哥瞎說,他就是嫉妒。咱們軟軟可是狐族最美麗的那隻小狐狸。”

得聞此言,阮軟的心放到了肚子裡。她父君最是公道,是不會騙她的。

被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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