氪金小甜包(五)(2 / 2)

陸母活到這把年紀,什麼奇葩的人沒見過。除了厭惡地皺起眉,也沒表現出太大的情緒。反倒是陸然被驚得目瞪口呆,手上一抖,新開的一瓶水瞬間灑了他滿腳。

他一直覺得自己老媽成天嘮嘮叨叨的就夠惹人煩的,沒想到這沈母更讓他大開眼界。從未遇見過恐怖如斯的家長,這真的是親媽能夠說出來的話嗎?陸然呆滯了。

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的陸母原先是沒打算插手彆人家事的。但李嵐說話太過分了,無視孩子的意願,還想動手打人。

暴脾氣的陸母這可忍不住了。幾個大跨步過去,捏著李嵐的手腕就往旁邊甩開,連敷衍都難得裝一下,直接硬邦邦道:“抱歉啊,我這手老是不聽使喚。”

陸母平常忙上忙下搬東西,手勁比一般的女性要大些。那一甩直接將李嵐甩到了貨架邊,後腰硌在了邊角凸出來的那塊上,頓時疼得臉都扭曲了。

好不容易站穩了,李嵐揉著被硌得生疼的腰部,咬牙切齒就想罵陸母。但包裡的電話響個不停,她摸出來看了下,是傅清融打的。

不能讓老傅知道自己偷偷摸摸出來找過沈殷,否則她一定會被數落一頓的。對著陸母啐了口,李嵐踩著高跟鞋很快出了小超市的門。深吸口氣揚起一抹笑,將電話接通:“老傅,我在外麵買菜,馬上就回來。”

目送李嵐這個不速之客走遠了,沈殷臉上的冰霜消了些,真誠對陸母道:“謝謝您。”

“嗐,這有什麼。”陸母笑了下,寬慰道:“高三可是關鍵時期,你心頭彆擱太多事兒。有什麼難處儘管跟叔叔阿姨說,要是心裡不舒坦了,跟陸然聊聊也行。反正啊,彆憋屈了自己。”

看著少年白淨的臉,陸母心裡感歎。也不知道他那個媽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個好孩子不要,一心要拿熱臉去貼傅家人的冷屁股。

跳廣場舞時,就聽那些小姐妹聊過有錢人圈子裡那些事,傅家被提及得尤其多。說傅總就是個花花腸子多的,亡妻在的時候對她不屑一顧。人死了,反倒立起了深情的人設。

據說那女人是自殺死的,緣由是受不了自己丈夫極強的掌控欲和家暴的傾向。傳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像目睹過似的。

至於傅家少爺與小姐,聽說也不是個好相處的性子。那傅家小姐在初中時還帶頭欺負同學,將人家小姑娘逼得都退學了。

那家的家長上學校鬨過一陣,後來不了了之了。據小道消息說是私下收了傅家一筆挺大的金額,帶著一家子到了另一個城市生活。

這樣一個在外風評並不怎麼好的有錢人家,陸母是不相信李嵐嫁過去能獲得幸福的。可這是人家自己的選擇,她也不好指手畫腳。就是可憐了沈殷這孩子,被親生母親這樣對待,心裡得多難受啊。

光顧小超市的人多了起來,陸母無聲歎口氣,去收銀台坐鎮了。

而在一邊躊躇了許久的陸然糾結了半晌,還是磨磨蹭蹭向貨架後排走去。沈哥剛遭遇了那樣的事,還被他瞧見了,陸然原本怕自己現在過去會讓氛圍變得尷尬。

可瞧著他沈哥低頭看手機那落寞的模樣,又覺得自己作為兄弟,此時不陪在身邊太不仗義了。於是給自己打了氣後,他腳底生風地就走了過去。

“沈……”剛發出個字音,陸然的視線落在少年的手機屏幕上,後麵個字卡在嗓子眼出不來了。

可去他媽的落寞吧。走到跟前,他才發現少年雙肩抖動不是難過使然,而是玩紙片人遊戲笑的!

陸然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心中的震驚都快淹沒成海洋了。他那麼高大威武、冷若冰霜的沈哥居然在玩這種娘們唧唧的遊戲!

倒不是他對戀愛養成遊戲有什麼偏見,隻是身邊玩這個的基本都是女孩子,沒聽說哪個大男生會玩這種的。沈殷倒是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沒瞧錯的話,剛才他過來的那會兒,他沈哥正在跟遊戲中的紙片人在一個玫瑰花園裡打羽毛球?麵上那蕩漾的笑,是由於紙片人老是接不到球在跟他置氣??

這回沒插上耳機,陸然很確定自己聽到了從手機裡傳來的一聲“不玩了”。那嗓音軟軟糯糯的,很是悅耳,一聽就知道是個漂亮女孩兒。

好家夥,聲控的陸然立馬就被征服了。腆著臉湊到少年的跟前,麵上笑成了一朵菊花:“沈哥,你在玩什麼遊戲,借我抄抄唄?”

被打擾到的沈殷將手機收了起來,嗬嗬笑了下:“沒門。”

“?”沒想到問個遊戲名也會被拒絕,陸然小小地鬱悶了下。背過身自己點開手機的應用市場,搜索人氣最高的養成遊戲,連著下載了好幾個。

一個一個地玩下來,就不信找不到。陸然挺起胸脯,深深地為自己的才智感到驕傲。

任由他去折騰,沈殷沒管。重新回到遊戲界麵,發現打羽毛球累著了的小少女靠在花園裡的秋千架上睡著了。

少年啞然失笑,將臥室的小被子拖了過來,蓋在小人兒的身上。靜靜盯著這個溫馨的畫麵看了許久,他心中湧起的波瀾也逐漸平複。

不知從何時起,隻要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他都會習慣性地打開這個遊戲,跟小人兒玩一會兒。就算是看著她窩在床上睡覺,內心都會覺得很寧靜。

這是種奇怪又不可思議的感覺。明明隻是個被設定出來的紙片人,他卻慢慢地把她視為真人,甚至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她是他心底的小秘密,也是他的人間理想。

*

月考後的這個周末對學生來說是放鬆的,但盛風中學高三的老師卻是加班加點地批改試卷,力求在周一那天能夠統計出總的成績。

周日的夜色已深,屋子裡亮著一盞台燈。剛改完手頭一疊數學卷子的劉聰伸了個懶腰,起身給自己泡了杯枸杞水。

妻子早就睡著了,因而他將手機調成的靜音,沒看到數學組微信群裡刷屏的信息。隻在臨睡前瞄了一眼手機,立刻驚得從床頭坐起,手速是從未有過的快。

二班老劉:【你們說啥?誰考滿分了,我這還沒睡就做起了夢??】

拉牛車的童師傅:【確實有個考150的學生,我親手所改,不會有錯的。至於是誰,暫時保密。隻能說恭喜你了,老劉,教出了個好苗子。】

想中彩票的三班老馬:【666,為劉老師鼓掌。】

八班老李:【恭喜。】

……

麵對著一連串的恭喜,劉聰滿臉都是茫然。在他批改到的幾摞卷子中,得分在90到110的比較多,偶爾蹦出個120+的,那都是極其少數。

上午還跟彆的數學老師問了下,好像大家的情況都差不多。現在突然整出個滿分,還是在他自己的班上。劉聰這小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怎麼想都覺得在做夢。

他班上數學成績最好的就是季楓了。但以季楓平常的表現來看,考到130分興許沒問題。若說是滿分,未免太超常發揮。可除了季楓,他班上也沒彆的學生有這個實力了。

在床上呆坐了十幾分鐘,他推了推身旁睡得正香的妻子,急切道:“快,你快掐我一下。”

“……”大半夜被吵醒本來情緒就不佳,猛地又聽到這個奇葩的要求。平日溫柔賢淑的女人默了默,伸出手在丈夫的大腿上擰了下。

“嘶。”劉聰疼得齜牙,待緩過勁兒了,又笑成了個傻子。

受虐還笑得出來,他妻子還以為丈夫得了什麼毛病,一連緊張了好幾天。在細致觀察下,又沒發現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令人期待的周一總算是到了。知道盛風中學的老師周一出分的習慣,覺得自己考得不錯的學生,早自習一下課就往教師辦公室跑。想在試卷下發前,先一步看到分數。

二班是理科火箭班,去的人就更多了。教室裡頃刻間就剩了一半的學生,有啃麵包的,也有埋頭背英語單詞的,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

前些天看不慣沈殷的那個小個子男生率先出聲,打破了教室裡的靜謐:“沈殷,你不是在三中很牛嗎?現在成績出來了,怎麼不去看看?該不會沒考及格,沒臉見老師吧?”

這話回響在教室裡,將其餘同學的目光都抓了過來。小個子男生還挺得意,貶損沈殷的同時,還不忘吹捧傅澤:“咱們學校有些女生吹噓說你比傅哥厲害。可傅哥每回考試都年級前十的,你能嗎?”

被吹捧的傅澤嗤了聲,眼神極儘蔑視:“什麼玩意兒也拿來跟我比?”

兩人像是說相聲那般一唱一和的,教室裡的同學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他們不曉得沈殷是不是真的如傳言中那樣厲害,可也聽不慣傅澤高高在上的語氣。

就算家裡有錢,也不能這樣欺負同班同學啊。

在那些學生想為沈殷鳴不平的時候,一大群去辦公室看成績的人風風火火回來了。個個神情呆滯、惶然,還帶著那麼點懷疑人生的意味。

“怎麼這副表情,難道都沒考好?”

衝在最前頭的那人聽到這個問題搖了搖頭,走到默不作聲的沈殷跟前站定。撓了撓頭,說道:“數學這科你考得非常好,絕對是年級第一名。恭喜你!”

相比其他人或驚訝、或不敢相信的神情,沈殷淡定地抿唇笑了下:“謝謝。”

不驕不躁,也沒有露出很高興的樣子,仿佛早在預料之中。

“這怎麼可能?”傅澤第一個出聲質疑,追問道:“所有學生的分數都統計出來了嗎?若沒有的話,怎麼就能肯定他數學考了第一?”

被問到的那學生神色古怪地覷了情緒激動的傅澤一眼,攤了攤手:“就算彆人考得再好,沈殷也是明明白白的第一呀。”

說話的男生故意停頓了下,吊足了大家的胃口,這才幽幽接著道:“人家考了150分。”

“……”

“噗,這分數確實不是什麼玩意兒都能拿來做比的。你說是吧,傅澤?”打臉來得太快,季楓都要笑死了。

臉上火辣辣的傅澤剜了他一眼,一腳踢開跟前的椅子,匆忙走出教室,活像身後有惡犬在追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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