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疾大佬(五)(1 / 2)

“你怎麼會在這兒?”阮軟手指撓著貓下巴,還戳了戳圓圓的貓腦袋,笑著問:“這麼遠的路,你是跟著我們來的嗎?”

小白貓吧唧兩口咽下小魚乾,歪著頭喵了聲,兩隻前爪抱著少女的腳踝,懶散地翹著長長的尾巴。

“你說過不會帶著它一起走的。”沈殷適時出聲,打破一人一貓溫馨的相處。在那心機貓做出反應前先委屈上了,幽怨的情緒寫滿了整張臉。

“……”小貓喵喵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褲腿,阮軟艱難地抬眼看著睫羽撲扇的男人,莫名有種身處修羅場的感覺:“可是這荒郊野外的,一隻小貓多不安全啊。要不然我們帶它到基地?”

男人垂著眉眼不開心,阮軟忽地福至心靈:“路上我們可以一起照顧它,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就讓它離開,這樣好不好?”

被少女話中的“我們”與“它”這般涇渭分明的界限寬慰到了。長毛的垃圾貓會賣萌怎麼了,還不是被劃到其他的範圍,他跟少女才是一起的。

心情好了點的沈殷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帶著貓一塊兒走,但是要阮軟保證不能沉迷吸貓,摸了貓後要洗手,要是他跟貓發生了衝突要無條件站在他這邊。

前麵的要求阮軟都能理解,就是最後一條不是很明白。人怎麼跟一隻貓發生衝突呢?尤其團子這麼乖,性情溫順的情況下。

團子是她給小白貓取的名字。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沈殷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團子不鬨騰,沒事就趴在車後座上打盹,睡醒了就扒著靠椅將小腦袋擠到前座的夾縫中間,湊近她的手肘邊綿長地叫一聲。

同意帶著小貓上路後,沈殷縱然態度不熱切,但也沒冷過臉,該給的貓糧一點沒少。他對團子還是挺好的,在阮軟看來是這樣。

就是吧,男人的脾氣越好,這團子就越不待見他。一對上眼,齜牙咧嘴是常態。甚至在沈殷喂它肉乾的時候,還亮出尖利的爪子在他的手背上撓了三道抓痕,破了點皮,還好沒滲出血。

事情發生的那瞬間,阮軟趕緊拉過男人的手察看,用棉簽沾了醫用酒精抹在抓傷處,眼神憂慮:“是不是很痛?現在這情況也找不著地方打疫苗。”

“不礙事,傷口不嚴重。”沈殷大度地笑了笑,絲毫沒有責怪團子的意思。

男人表現得越不計較,阮軟就越自責。要不是她一定要將團子帶上,沈殷也不會被抓傷。

向來趾高氣昂的小白貓察覺到少女對自己的失望,可憐地縮成一團。想用腦袋去蹭少女的手指,卻被拒絕了。隻好耷拉著腦袋,蜷縮在後座的角落不動彈。

被冷落了一天,團子放下了姿態,不再跟男人對著乾了。不是懺悔,是它鬥不過。這男人心眼比針尖還小,故意釋放低氣壓讓它覺得危險,出於本能地撓了他。而這狗男人戲演得挺全,還在少女麵前裝得一臉大度,真是氣死貓了。

可惜它不會說話,無法為自己辯解。眼瞅著少女生了氣,百般撒嬌無用之下,它屈辱地低了高貴的頭顱,喵嗚著舔了舔男人湊過來的手。

見團子似乎知道做錯了事,阮軟冷著的臉緩和了些,手指輕彈了下貓腦袋,歎氣道:“團子,不能隨便撓人知道嗎?這可是你的口糧讚助商,作為一隻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小貓貓,我們要懂得感恩,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喵嗚。”被教育的團子發出委屈巴拉的叫聲,在少女跟前乖順地坐著。貓瞳瞟到一邊揚著唇的男人,毛乎乎的貓臉上更憋屈了。

技高一籌的沈殷心中暗自得意,在女孩兒的目光望過來時,抿唇笑了笑:“就是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小貓咪而已,不要過分苛責它。”

憋悶的團子磨了磨爪子,差點將車後座的墊子抓出一個洞。

一個幼稚男人與貓團子的爭鬥最終以前者的絕對性勝利而結束。毫不知情的阮軟看著車內人與貓和睦的畫麵,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邊過得有滋有味的,黎冉那頭就沒有如此輕鬆了。自她拿了一個雞腿和兩個蘋果回去後,黎小弟嘗到了肉味,一直在車上大吵大鬨著要吃肉,嚎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黎父黎母老來才有了這麼一個兒子,因而對他十分溺愛。看到小胖墩眼淚珠子大顆大顆地掉,心疼得跟針紮似的。幾次三番讓黎冉再去討點吃的回來,都被女兒無情地拒絕。

氣得心口疼,又被小兒子眼巴巴地望著,黎母還是拉下老臉自己去找了阮軟。她想著小姑娘心軟,總不忍心看著一個幾歲的孩子挨餓吃苦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快步晃到麵包車前,而阮軟與沈殷正在路邊悠閒地吃東西。小白貓圍繞在少女的腳邊,吧唧吧唧舔著肉罐頭。老遠聽到聲響,小耳朵抖了抖,睨了眼奔過來的人,將腦袋埋了下去。

看到彆人的夥食開得這樣好,黎母羨慕得眼睛都紅了。他們一家子連麵包都吃不飽,少女跟這個殘廢倒是吃香的喝辣的,連一隻畜生都有肉罐頭吃。這巨大的落差使得黎母心裡極度不平衡,自己過來的初衷忘得一乾二淨。

她原是想賣個慘,博得女孩兒的一絲同情,進而把食物分給他們。現在被這麼一刺激,她哪裡還記得這些。隻覺得將這麼多吃的藏著掖著,阮軟他們做事太不厚道了。

又不是沒得吃,怎麼好意思吃獨食的?黎母譴責的目光中帶了絲絲的不讚同,明明想要彆人的東西,語氣還理所當然的:“肉罐頭跟牛肉乾分點出來,青棗也要了。我兒子還在長身體,得多吃點。”

瞧著黎母過來,阮軟就覺得沒什麼好事。饒是她做好了準備,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咋舌道:“你兒子長身體與我們有何乾係?要吃的可以,拿值當的東西來換。”

一開口就理直氣壯地要食物,跟彆人欠她似的。彆說現在吃的稀缺,就算是在末世前,這態度沿街乞討也沒人樂意給一個子兒。

顧著黎冉的麵子,阮軟沒把話說得太難聽。可黎母仿若吃了火/藥一點就炸,聲線尖銳:“我們都過得那麼艱難了,你還要讓拿東西換?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麼一點助人為樂的善心都沒有!”

“這麼多吃的,你們兩個人又吃不完,分我們一點有什麼關係?何況我女兒還給你們帶路呢,沒有她,你們找得到融城嗎?”

“那你怎麼不提初見時,你女兒被軟軟救了的事?”聽不得彆人說少女一點不好,沈殷當即冷了聲音,俊臉逐漸染上薄霜。

沒碰到黎冉,他們也能走到融城,隻是多費些時間而已。黎家本就是要去融城的,他們恰好在路上遇到,就一塊兒走了。大路朝天,誰都能走。與其說是黎冉幫了多大的忙,倒不如說大家有點緣分。

你做的事剛好於我有所便利,我願意念著這點微末的情分。可若是把這當成天大的恩德來索要回報,就無端讓人心生膈應。從黎母嘴裡說出來的那些話,好似阮軟他們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

沈殷犀利的發言讓黎母心虛了一瞬。黎冉險些被喪屍抓傷的事,她是親眼所見的。不過從未將女兒的安危掛念在心裡,轉頭她就選擇性遺忘了。如今被提起,她又覺得彆人小題大做。

不就是順手打跑了幾個喪屍麼,至於記到現在?

撇了撇嘴,黎母還想再說什麼,卻撞進一雙幽潭般冷冽的眼睛裡。她的身子不自覺瑟縮了下,寒氣從腳底竄了上來,莫名地有些發冷。

搓了搓手臂上豎起的汗毛,她顫動著唇說不出話。渾濁的眸子驀地瞪大,指了指自己張大的嘴,看著沈殷的眼神像是撞了鬼。

被嚇得雙腿發抖,黎母驚慌地往後退時踹翻了團子的肉罐頭。連滾帶爬往回跑的途中,被生氣的小白貓追上,脖頸處頓時多了幾道爪印。鮮血淋漓的,比沈殷手背上的傷嚴重得多。

跑得披頭散發的黎母被團子撞得摔倒在地上,等著吃肉的小胖墩看到母親摔倒在麵前沒有去扶的意思,手指著顧自舔爪子的小白貓神情激動:“是貓!”

睥睨著跟前的小孩兒,團子威風凜凜地抖了抖自己的毛,細長的尾巴高高翹起。它沒有搭理小胖墩,四條腿邁著方步往回走,滿心想著讓軟軟小仙女再給它開一盒肉罐頭。

一看貓要走遠了,小胖墩一急,上前就抓住貓尾巴使勁往後拽。

黎父黎母之前養了一隻狗,是脾氣溫順的金毛,他一直就是這麼拽著狗尾巴拉扯的。有時候狗子被扯得疼了,嗷嗚著叫兩聲都會被黎母打一頓,更不敢有所反抗。

於是在小胖墩心裡,貓貓狗狗都是無害的,可以讓他隨意地擺弄。在看到小白貓弓著背炸毛,他沒有害怕的意識,手上還加大了力氣。

“哇”的哭聲震天響,小胖墩這回是真的痛哭流涕。手上的抓痕比之黎母無差,冒出來的鮮血滴落在地麵,濺開了幾朵紅梅。

黎父慌忙地將寶貝兒子摟了過來,抓起地上的石頭去砸貓。小白貓輕巧地幾個躍身,甩著尾巴回到了阮軟的腳邊。

有黎母的前車之鑒,黎父沒敢直接過去討公道,反而衝著冷眼觀看的黎冉嘶吼:“你媽跟弟弟都這樣了,你怎麼還乾看著?”

“自找的,與人何乾?”黎冉嗤了一聲,沒打算找誰的麻煩。但到底還是自己的親人,於心不忍,躊躇片刻借來了一些傷藥。

團子謹記著少女的叮囑,因而亮了爪子傷人還有點心虛,回去後趴在女孩兒的腳背上蹭了蹭,可憐兮兮地喵嗚。

一起待了一段時間,阮軟知道團子這樣的舉動就是在認錯,登時覺得失笑。抓了兩塊小魚乾喂它,還胡亂在貓腦袋上揉了一把:“這次你沒錯。對待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好聲好氣說話是沒用的,就得用點簡單粗暴的方式。”

貓的腦容量就那麼小,分辨不清什麼叫不知好歹,但它有了一個簡單的判斷依據:隻要是惹了軟軟不高興的,那就是壞人。對待壞人,它可以很凶很凶。

“喵!”理解了這點的團子雀躍起來,小爪子勾著少女的鞋帶,衝著那盒被打翻的肉罐頭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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