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世界(一)(1 / 2)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白晃晃的燈光看著眼暈,阮軟從VIP病床上坐起來,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混亂的記憶令她頭有些疼,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啪的一下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響在幽靜的走廊格外清晰。一個保養得很好的女人站在病房門口,神情呆愣了幾秒。隨後眼眶湧上了淚水,顧不得腳邊打飯的食盒,慌忙地跑出去喊醫生。

“媽。”阮軟的呼喚聲淹沒在一陣兵荒馬亂之中,沒人聽見。

醫生護士很快就被喊了過來,穿著白大褂的主治醫生給女孩兒做了些基礎檢查後,笑著衝阮母道:“沒什麼事,可以出院了。”

“真的沒事?”阮母抹了抹眼淚,既開心又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我也覺得這事很難以置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令千金沒事,連點擦傷都沒有。”主治醫生說著這話時,視線落在麵龐白皙的女孩兒身上,仿佛在看一個奇跡。

出了那麼嚴重的車禍,隻是昏睡了兩天,可不是奇跡麼?

阮母將女兒蘇醒的消息發到了阮家的家族群裡,沒到一個小時,阮父、阮軟的幾個堂哥就風風火火趕來了。不過是出個院,排場搞得比彆人家迎親還要大。

一溜張揚的跑車在醫院門口一字排開,還自帶紅毯鋪到了台階處,幾個帥氣的堂哥像是守護神一般跟在她的左右。對上周圍人打量的目光,阮軟臉上一紅,步子邁得大了些。

沒辦法,誰讓她家賊有錢呢。

她爸爸是房地產大亨,叔叔伯伯在食品、影視、高科技、奢侈品行業都開有集團公司。她的大堂哥是娛樂圈頂流,二堂哥是科學家,三堂哥進軍體育圈為國拿過金牌,四堂哥保送最高學府直博。

偌大個家族,出了她這麼條鹹魚。沒有太大的野心與奮鬥激情,就想著隨遇而安,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阮父阮母就這麼一個女兒,寶貝得跟眼珠子似的。每個月給的零花錢就是幾千萬,巴不得她待在家裡當米蟲,啥也不乾。幾個叔伯家裡也沒女孩兒,作為家族小輩中唯一一個女孩子,還是年紀最小的,阮軟萬千寵愛加身。

平時收到的包包、定製衣服、化妝品、項鏈手鐲不計其數,過年收到的紅包基本都是銀行卡,每張裡邊都存了幾個億。

近兩年更是從叔伯那兒收到了幾張黑卡,說她長大了,要多添點衣服、裝飾品。想到家裡專門給她置辦的五個衣帽間,阮軟默了默。儘管大學還沒畢業,但她已經是個人人豔羨的富婆了。

回到家裡休息了兩天,正好趕上畢業答辯。她的朋友趙藝張大了嘴巴圍著她轉了兩圈,驚奇道:“你真的沒事呀?”

嘖嘖兩聲,猛地抱著她蹭了蹭,哇的一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軟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這幾天我都擔心死了。飯沒好好吃,覺也沒好好睡,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瞄了兩眼冒著鼻涕泡的好友,阮軟默默地往後挪了挪,幽幽道:“都長雙下巴了,還瘦啊。”

“什麼??”趙藝頓時花容失色,驚恐地從包包裡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順勢補了個妝。

“……”嗬,女人。

趙藝是鄰居家的女兒,和阮軟一起長大的,有什麼小秘密都會跟對方分享。趙伯伯是著名的畫家,一幅畫至少拍賣幾個億。趙藝的媽媽是國寶級演員,在國內外名聲都很高。

而趙藝沒有遺傳到分毫父母的藝術基因,最大的夢想是當個吃播主播,怎麼吃都不胖那種。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臉,天大的事都沒有自己的美貌重要。

左看右看,覺得自己漂亮得一日往昔,趙藝這才放下了心,手肘捅了下阮軟的胳膊,掩著嘴小聲說話:“姓辛的那個死了,你知道嗎?”

“誰?”阮軟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她說的人是誰後有些吃驚:“辛雨?怎麼這麼突然?”

“誰知道啊,就在你出院那天死的。具體怎麼回事不清楚,我也是聽彆人說的。”趙藝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拿著論文進了答辯室。

辛雨是阮軟同一個專業的同學,性子比較孤僻,與周圍人的關係都很一般。阮軟跟她打過幾次招呼,但對方一直愛答不理的,也就再沒說過話。

沒想到臨近畢業,聽到關於她的最後一個消息,居然是死訊。

答完辯回到家,阮父阮母看她心情不好,擔憂地詢問發生了什麼事。阮軟斟酌了下,把辛雨的事三兩句講了,言語中飽滿惋惜。

阮父阮母對視一眼,欲言又止,還是阮父開了口:“那個,軟軟啊。有件事爸媽一直沒跟你說,關於你發生車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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