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那沈天師當真神了!讓我最近不要走橋,本來我是不太信的,結果今兒一早聽說那橋邊死了個人!死法怪異,疑似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搞的鬼。”

“可不是?沈天師跟我說不要隨便撿東西回家。但我這個人吧,就是貪點小便宜,前段日子路上瞧見一個荷包就控製不住撿回了家。打開一看有紋銀三十兩,還有一疊銀票。可把我給樂壞了。”

“你猜怎麼著?當天晚上我家就鬨鬼了。半夜老是聽見女子啼哭的聲音,我家的小兒子跟丟了魂兒似的,在床上直挺挺的,怎麼叫都叫不醒。後來請了沈天師過來一趟,這才保住了一條命。原是那女鬼死了多年,想找個人結陰親。”

“沈天師是個好人啊,幫助我們這種窮人也就象征性地收點錢,從來不會漫天要價。”

“話說沈天師結親沒有?沈宅似乎還沒有個女主人吧?”

“凡塵女子誰配得上沈天師啊?人家長得俊朗,還有一身通神的本事,哪個姑娘能有這種福氣?”

街邊挎著籃子買菜的大嬸們唧唧哇哇講了大半天,話語裡的中心詞隻有一個:沈天師。

站在街邊默不作聲地聽了會兒,阮軟摸著自己乾癟的肚子離開了人群之中。走到一邊的拐角,蹲下身捧著臉幽幽歎氣。

她站在這兒已經好久了,周遭的景致沒有發生任何變化。明明臨睡前她還抱著沈殷的腰,一睜眼已經不曉得自己身處何處了。

與沈殷重聚的第三個月,他們去民政局領了證,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沈殷的事業越做越大,用實力讓先前嘲笑他倒插門的那些人閉了嘴。儘管他本人是一點不在意這個的,甚至還為能吃上軟飯覺得自豪。

結婚一周年,他們去海島度了假,還去看了世界上著名的花海。一周的假期充實美好,哪裡想到回到家的第一天晚上,一覺睡過去她就換了個地方。

不清楚自己是穿越了還是怎麼的,身上的睡衣成了一件淡粉色的小裙衫,腰帶還是翠綠色的,襯得她像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托腮蹲在路邊處於呆滯狀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伸到了阮軟的跟前,清潤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蹲在這兒做什麼,不回家麼?”

抬眼望向聲音的主人,阮軟驚得蹭的就站起了身。而後一把抱住眼前身姿俊逸的男人,模樣委屈巴巴的:“你怎麼才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被女孩兒猛地抱住的男人身子有一瞬的僵硬,眉眼登時柔和下來,將抽抽搭搭的姑娘從他身上扒拉下來,柔聲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隨我回府吧。”

“哦。”阮軟抹了抹眼淚,小步地跟在男人身後走著,小聲嘟囔:“你怎麼不牽著我?”

白衣道袍的男人腳下頓了頓,回過身,看著她的神情無奈又包容。骨節分明的右手伸過來,將她的左手包裹住,唇角彎了個小小的弧度:“這樣成嗎?”

撓了撓頭,阮軟感覺跟前的人好溫柔啊,與她認識的那個沈殷有些不太一樣。她記憶中的沈殷小氣又霸道,雖然待她極儘柔和,可不似眼前這位,簡直把儒雅、風度刻在了骨子裡。

翩翩君子不外乎如此。

沒待她回答什麼,沈殷牽著她的手穿過長街,在一座大宅院門前停了下來。大門是開著的,見到他們回來,小廝打扮的人佝著腰上前,態度畢恭畢敬。

見家主牽著一個女孩兒的手,他著實吃了一驚,但麵上絲毫不顯。不該問的事就不要多嘴,不該管的事就不要多看。小廝隻瞧到那麼一眼,就把頭深深埋了下去。

“嘗嘗,上好的春茶。”茶水是沈殷自己沏的,第一杯遞給了阮軟。

本來是有滿腹的疑問想問出口,但對方慢條斯理的動作讓她著急不起來。待涼了涼,阮軟抿了口茶水,回味甘甜、清新可口,的確是好茶。她的心一下子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在此之前,請容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名喚沈殷,不過與你口中的那位有些差彆。我是生前,他是死後。隔了幾百年的時光,總該有些不同的。”

盯著溫文爾雅的男人看了半晌,聽到這話阮軟瞪大了眼睛,說話結結巴巴的:“你不會是那個沈家的家主吧?你不是已經……沒了嗎?”

那些人口中的沈天師,幾百年前的背景,沈宅。所有的事物串聯到一起,阮軟不得不信,她遇到沈殷了。那個幾百年前,被稱為玄學界之光的沈殷。

這真是一件奇妙又尷尬的事情。分明是最親近的枕邊人,一模一樣的樣貌,此刻卻又再疏離不過。一想到自己剛才還不管不顧地抱了上去,阮軟就一陣臉熱,有種背著沈殷找了小白臉的心虛感。

“對了!”阮軟忽然想起了他慘烈的死亡方式,心急道:“沈家那些親戚旁支不是好的,他們會要了你的命,你要小心提防才是。”

“無妨,我命中該有此劫。不是他們,也會是彆人。”沈殷並未在意這個,啜了口茶水,笑意盈盈地問:“今兒夜晚城中會燃放煙火,我帶你去看。”

“啊?”阮軟怔愣了一會兒,呆呆回道:“好的。”

一時間空氣都安靜了下來。阮軟百無聊賴地攪著手指,張了張嘴:“那個,我還能回去嗎?我想回家了。”

白衣道袍的男人默了片刻,臉上揚起一個笑:“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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