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係完衣帶,安穩地躺在床榻上那人卻突然起身,不等遊彥反應就又被推坐回床下來,腳踝被那人抓住,一邊替他穿鞋襪一邊念叨:“說了多少次,不要光著腳,禦醫不是說你腿上有傷,不宜受涼嗎?”
瑞雲端著水盆進來看到的就是那位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皇帝赤著上半身蹲在地上為他家公子穿鞋襪,因為又驚又奇,瑞雲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就看見隆和帝背後清清楚楚的幾道……抓痕。
瑞雲神色複雜地看了正專注欣賞陛下美色的他家公子,在心中跟自己重複了幾遍非禮勿視之後,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麵:“公子。”
遊彥這才依依不舍地將自己的目光從藺策臉上收了回來,抬眼瞥見瑞雲手裡的水盆:“放那兒吧。殊文過來了嗎?”
“那位遲侍衛已經去請了。”
遊彥挑眉表示自己知道了,再低頭發現那人已經替自己穿好了鞋子,正仰著頭看自己,對上那樣的眼神,遊彥忍不住低下頭與藺策交換了一個幾近繾綣的親吻:“我讓他們送溫水進來,你梳洗一下。”
藺策笑了一下,抬手輕輕扯了扯他垂在鬢邊的一縷發絲:“束好發再出去。”
遊彥將自己的頭發從這人手裡拯救出來,唇角揚了揚:“知道了。”
因為顧及一國之君奇怪的占有欲,遊彥梳洗一新又順便換了一件外袍才被允許出門,儘管他隻是去一下隔壁書房,見一下自己的親侄子。
遊禮從來都不會跟遊彥見外,因此當遊彥進去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親侄子正在書架前轉來轉去,同時還不忘了跟房裡的另一個人念叨:“我記得叔父這裡有一塊禦賜的雲霧茶,上次我趁著他不在偷偷喝過,好喝的很。”
話落遊禮笑眯眯地轉過頭,就看見他叔父正靠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吐了吐舌頭,朝著房內的另一人抱怨道:“遲侍衛肯定能聽見叔父的聲音,都不叫我。”
遊彥瞪了他一眼,朝著一直安靜地站在一邊的遲徹點了點頭:“殊文有時候的確有些聒噪,勞煩了。”
遲徹的腰背挺的很直,站在遊彥房裡就像一棵青鬆一樣挺拔,瘦削的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就像先前遊彥每一次見到他一樣。他點了點頭,拱手道:“遊將軍客氣。”他朝著遊禮看了一眼,示意遊彥自己已經完成了使命,“屬下告退。”
遊彥看著他退下,還貼心地替他們叔侄二人關上房門,不由失笑:“還真是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他回過頭發現遊禮即使乖乖站好,視線還忍不住從書架上掠過,忍不住過去在他頭上敲了一下,“還打我那茶餅的主意?這府裡有什麼好茶能瞞過你祖父的鼻子?”遊彥順手倒了杯茶,“有空我再問問,宮裡或許還有多的。”
遊禮撇撇嘴,有些不情願地接過了遊彥倒的茶,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那姓遲的侍衛怎麼來了?宮裡又有什麼事了?”
遲徹跟在藺策身邊多年,時不時的就會因為各種由頭被藺策遣來遊府,這府裡上上下下都見怪不怪,遊彥也不想提藺策也在府裡的事兒,給自己也倒了杯茶之後,才坐了下來:“宮裡沒有什麼事兒,你的事倒是有一件。”
遊彥端起茶盞,輕輕地吹走上麵的浮沫:“你先前隨我進宮赴宴見過幾次樂昌公主,你對她有什麼印象?”
遊禮眨了眨眼:“公主蕙質蘭心,秀外慧中……”
“這沒有外人,不用說的如此客套。”遊彥放下茶盞,“我隻問你,如若讓你娶公主的話,你可願意?”
遊禮愣了一下,耳根卻慢慢地紅了起來,一直蔓延了大半張臉:“我……公主她會願意嗎?”
遊彥的目光緊緊地鎖在他臉上,半晌,他重新端起茶盞,喝了大半杯茶:“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瑞雲: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裡。
另外,有讀者問所以我要解釋一下,遊彥他雖然是個將軍,但他其實更屬於儒將,他擅長領兵,智謀過人,所以才無往不勝,若單兵作戰的話他都打不過藺策。所以他與傳統意義上那種將軍並不一樣,最起碼外表看起來更顯得羸弱,至於脾氣秉性更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