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2 / 2)

珍饈嬌娘 鵲上心頭 11604 字 9個月前

肉乾是吳魚羊趕了一晚上做的,裡麵水分都被煸炒出去,隻剩下牛肉純粹的香味。

裡麵放了五香粉,又過了兩遍油,吃起來很香很有嚼勁兒。

李宿病著,最好的藥膳就是小米粥,可這會兒沒有,隻能將就了。

姚珍珠隨便吃了兩塊餅乾,又吃了點肉乾,墊補墊補也就差不多了。

她問:“殿下,我想看看您後背的傷口,得換藥了。”

看傷口,就要脫衣裳。

昨日夜半三更的,李宿又傷重,兩人便顧不上那麼多。

這會兒□□的,姚珍珠說要給他換藥,倒是李宿有些遲疑。

姚珍珠心裡頭害羞,麵上卻不顯,隻有李宿早日康複,他們兩個才能離開這裡。

所以,此刻她的眼眸裡有的隻剩堅定。

李宿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好多了,也不怎麼疼,換吧。”

他側身背對著姚珍珠,默默解開腰間的腰帶,右手很不方便地褪下外袍。

姚珍珠輕輕跪坐在他身邊,一層一層掀開中衣和裡衣。

入目是沾著血的絲綢,還有李宿寬厚肩膀上的血跡。

剛剛木盒裡還剩了些殘水,姚珍珠問:“殿下,給您擦擦血吧,要不然睡著也不舒服。”

李宿沒說話,姚珍珠隻當他答應了。

姚珍珠剛剛洗了兩個帕子,這會兒沾著輕輕放到李宿的肩膀上。

李宿的肩膀微微一抽,姚珍珠的心微微一顫。

姚珍珠:“……”

李宿:“……”

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

昨日傷口處理得很倉促,此刻姚珍珠給李宿把絲綢解開,才看到李宿傷口雖再流血,卻依舊有些血肉模糊。

她微微皺起眉頭,不為眼前的血腥場景害怕,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疼。

李宿明明是天潢貴胄,明明是大褚未來的儲君,卻要麵對層出不窮的危機和磨難。

姚珍珠一共就跟他出了兩次宮,兩次都有刺客刺殺,第一次他們平安度過,第二次便跌落山崖,流落在外。

但李宿卻一聲痛都沒有。

他本該養尊處優,卻磨難重重,未曾有一日平安順遂。

姚珍珠心裡歎了口氣。

她輕輕把沾了血的絲綢放到一邊,用帕子輕輕在李宿肩膀擦拭。

李宿還在病中,身上有一種異於平日的滾燙。

姚珍珠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結實的肩膀,手上一哆嗦,隻覺得指尖被輕輕燙了一下。

不疼,不癢,卻十指連心,直達心尖。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小聲說:“殿下,疼嗎?”

李宿背對著她,姚珍珠瞧不見他表情,故而有此一問。

“不疼,”李宿淡淡道,“不妨事。”

說到這裡,或許是為了讓姚珍珠安心,也或許不想展露脆弱,李宿啞著嗓子說:“我隻是風寒發作,待風寒好轉,就沒事了。”

這傷口對他來說不算大傷,所以當真不礙事,隻是風寒燒得他全身酸痛,頭暈腦脹,這才起不來。

姚珍珠:“周太醫的藥很靈,殿下多吃兩次就能好了。”

李宿這回沒搭腔。

姚珍珠給李宿仔仔細細擦乾淨肩膀上的血汙,湊過去看了看他傷口。

太醫院的金瘡藥確實名不虛傳,隻過了大半日,李宿肩膀上細長劍傷就已合攏,不再流血,也沒有紅腫發炎。

姚珍珠略微放下心來,她取來金瘡藥,瞧了一眼裡麵還有滿滿一盒,又開心道:“殿下,金瘡藥還有很多,足夠用了。”

這樣的小事,她都能高興一回,李宿這次沒再沉默,短暫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姚珍珠把藥粉給他敷在肩膀上,用絲綢結結實實給他包紮好,這便放心。

她目光順著肩膀往下看,發現李宿的裡衣都已浸染血跡,硬挺挺僵在李宿後背,他後背也是血跡淩亂,一看就不能舒坦。

姚珍珠想了想,又小聲問:“殿下,我給您把後背擦乾淨,然後您把裡衣脫下,暫且穿著中衣,我給您把裡衣洗淨。”

聽到她要給自己洗裡衣,李宿心裡倒是一點都不抗拒,隻是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羞赧。

男女授受不親,他怎可讓姚珍珠給他洗裡衣?

李宿正想拒絕,就聽姚珍珠繼續道:“洗乾淨穿著就舒服啦,好不好殿下?”

李宿:“……”

李宿紅著耳朵,悶聲應“嗯”。

山洞裡不如外麵光亮,姚珍珠的心思都在李宿傷口處,未曾注意到他紅彤彤的耳朵。

隻有李宿自己心裡清楚,他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姚珍珠讓李宿趴在大氅上,把他身上的衣服一層層揭開,最後露出他整個後背。

李宿常年習武,身體結實有力,因為身形挺拔,穿著外衣時總讓人覺得很是纖細。

一旦脫下層層疊疊的衣裳,姚珍珠才徹底看清他後背漂亮的線條和肌肉。

姚珍珠不自覺吞了吞口水,眼睛一飄,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珍珠,你可不能褻瀆殿下。”姚珍珠在心裡對自己反複叮囑。

她換了一條帕子,輕輕擦去李宿後背的血跡,然後又用乾帕子把水汽擦乾。

等這些都忙完,她才小聲說:“殿下,您脫下裡衣吧。”

李宿沉默片刻,撐著手肘坐起身。

姚珍珠忙要上前扶他。

李宿皺眉斥道:“莫要碰我!”

姚珍珠的手僵在半空,她低下頭,小小“哦”了一聲,然後便從地上爬起來,小碎步退到洞口。

她背對著山洞,看著天際燦燦朝陽,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山林,心裡倒是有一絲絲的委屈。

她是好意,又不是非要去碰觸李宿,作甚那麼凶!

姚珍珠噘嘴,背對著李宿做鬼臉,擠眉弄眼罵他“小氣鬼”。

姚珍珠雙手叉腰,心想:姑奶奶生氣了,不伺候了!

她在這氣哼哼半天,耳朵卻不閒著,一直偷聽裡麵的動靜。

李宿無論做什麼都很安靜。

這會兒他正慢條斯理脫下外袍和中衣,然後才脫下裡衣。

因受了傷,他動作比平日還慢。

一錯眼的光景,他便看到姚珍珠站在洞口,雙手叉腰背對著自己。

跟個細腰花瓶似的。

李宿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才把裡衣換下來,重新穿好中衣外袍。

“好了。”

李宿對姚珍珠說。

姚珍珠小小哼了一聲,剛剛還心說不理他,這會兒一聽他說好了,便又轉過頭來,鼓著臉過來把裡衣放入包袱裡。

李宿餘光看到姚珍珠氣鼓鼓的臉,心想:這會兒不像細腰花瓶,倒是像受了刺激的河豚。

他抿了抿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聲音卻比剛才溫和:“辛苦你了。”

姚珍珠身上的氣,一下子就散了出去,臉上也依稀有了笑容。

李宿:河豚這是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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