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米安又一次見到了那位住在地底十八層的伊維利斯塔先生,對方依舊戴著那頂插著白色羽毛的毛絨絨黑帽,套著繁複層疊的黑袍。
一眼望去,盧米安已暗自使用“弱點偵察”,在伊維利斯塔身上尋覓起慘白痕跡,為可能會出現的暗殺和突襲做好準備。
奧蘿爾和羅塞爾大帝都曾經說過,任何時候都要有防備他人的意識!
當然,在這件事情上,盧米安覺得他們兩個都做得不是太好,否則現在肯定還活躍於世界上。
此時此刻,伊維利斯塔體表的慘白主要集中在兩隻深褐的眼睛上,並且透出幾分虛幻,顯得不夠真實。
這意味著他迅速就能轉變為“怨魂”,眼睛不再是弱點?盧米安邊思索,邊指了指客廳區域的長沙發:“去那裡聊吧。”
坐在餐桌旁的路德維希抬頭凝視了伊維利斯塔幾秒,又埋下腦袋,繼續和烤出了汁水的大塊牛肉奮戰。
伊維利斯塔微微點頭,腳步很輕近乎沒有聲音地進入客廳區域,姿態端正地坐到了長沙發一角。
你是初級學校的學生嗎,這麼規矩…….盧米安腹誹之餘,順便集中精神,觀察起伊維利斯塔的運勢:較為正常,沒什麼特殊。
這時,盧米安突然產生了幾個想法:“觀察運勢”和“弱點偵察”都是用眼睛看目標的顏色,隻是一個集中在“背景色”,一個捕捉的是體表各種顏色,等到我成為“獵命師”,這兩種能力有沒有可能發生融合,異變出一種更為特殊的能力?
這兩種能力為什麼隻可以用眼睛看?一個瞎掉的“收割者”就沒法打擊目標的弱點了? 同樣的,盲人“苦修士”不配觀察彆人的運勢?靠靈性感應,靠耳朵靠鼻子,都不行嗎?
或者,到了更高序列可以?
盧米安坐到了伊維利斯塔斜對麵的單人沙發上,微笑詢問起這位死人般沉默屍體般蒼白的男子:“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用的是因蒂斯語。
伊維利斯塔坐得筆直,眼眸幽深地用古弗薩克語說道:“請允許我介紹一下自己,伊維利斯塔.艾格斯,‘愚者’教會下屬‘玫瑰學派’‘節製派’的成員。”
盧米安本就緊繃的精神愈發警惕,表麵卻相當放鬆地確認道:“你就是特瓦納科的聯絡人?”
他改用了古弗薩克語。
“不是。”伊維利斯塔搖起了腦袋,“那個成員已經被我清理了,就在一刻鐘前。”
一刻鐘前…….我還在巡查隊的時候啊…….不過,不能你說我就信啊....….盧米安故作好奇地問道:“我記得,在特瓦納科暴露前,你就到了派洛斯港,你原本的目的是什麼?”
“去這片區域的原始叢林內做一個調查,目前還在前期,還在搜集更多的情報。”伊維利斯塔認真回答道,“四天前,我接觸過一次特瓦納科,從他那裡拿到了一些資料,他看起來沒什麼問題,非常節製。”
確實節製,要不然派洛斯港不可能時隔四年才有第二起連環殺人案…….去原始叢林內做調查,原始叢林………蒂紮莫鎮之事表麵上是原始叢林內的某個部落突然發動了襲擊…….盧米安迅速有了不少聯想,他若有所思地對伊維利斯塔道:
“特瓦納科曾經在蒂紮莫鎮做過一些事情,涉及附近原始叢林內的部族,而他的一些重要物品好像也藏在蒂紮莫鎮,那可能還關係到諾斯家族某個序列未知的魔鬼。”
伊維利斯塔安靜聽完,陷入了沉思。
隔了幾十秒,他才對盧米安道:“感謝你提供這些情報,這對我的調查不一定有用,但可以讓我知道該提防什麼。”
他沒具體講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這顯然需要得到上司的允許。
盧米安不甚在意地回應道:“我現在不講,你今晚或者明天也會知道。”
他已經把事情報告給了“魔術師”女士,這位大阿卡那牌後續肯定會詳細告知“愚者”教會,告知“節製派”的,不會像先前那樣隻是講大概之事,提出關鍵人員。
伊維利斯塔很克製地點了下頭,轉而說道:“我來拜訪你,一是表示感謝,二是告訴你,我們已經在排查內部可能存在的問題和隱患了。
“另外,你在馬塔尼邦如果有事情需要幫忙,儘管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