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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冉冬陽一語不發。
梁時霧抱著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時不時悄悄看他一眼,大氣都不敢出。
完了。
看這表情,他這次是真的生她氣了。
梁時霧很了解冉冬陽,他這人看著是冷,其實很好說話。以往每一次無論她做錯什麼,隻要跟他低頭認個錯,再撒個嬌,事情就算翻篇了。
但是,這回似乎不太一樣。
從剛才到現在都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不管她主動拋出多少話題,他始終沒有回頭給她一個眼神。
梁時霧咬了咬唇,猛地停下腳步:“哥——”
走在前頭的男生身形一頓,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加快腳步繼續往前。
梁時霧心一橫,用力跺了下腳:“哥!”
這次,對方總算停下,卻仍然沒有回頭。
“哥,我錯了。”
梁時霧小步跑了過去,一手抱花,空出另一隻手輕輕扯了下冉冬陽的衣角,語氣放得很軟:“我不該撒謊,更不該在外麵玩到這麼晚,讓你擔心,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真的。”
回應她的,隻有橋麵上落葉被風不斷卷起又落下沙沙的聲響。
“哥,你理理我嘛……”
梁時霧試探性用尾指去勾他手指。
冉冬陽出來得匆忙,本來就穿得少,剛剛又把外套脫給了她,這會手指被凍得就跟剛取出來的冰塊似的。梁時霧一時不備被冷得一個激靈,不自覺縮了下脖子。
下一秒,她想也沒想抓過男生的手踹進自己身上外套的口袋裡,討好地衝他笑:“哥,我給你捂一下就不冷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冉冬陽冷著臉迅速把手抽了回去。
四周空氣仿佛凝滯住。
從梁時霧這個角度,隻能看見男生緊繃的下頜,比這冬夜還冷。
她再一次輕輕碰他手背,拖長了調:“哥——”
冉冬陽還是沒有說話。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夜裡溫度很低,梁時霧緩慢眨了下眼,感覺睫毛上掛了一層霜,鼻子被凍得紅通通的。又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下一秒,冉冬陽突然轉過身來,神色複雜:“你到底喜歡那種人什麼?”
梁時霧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謝凜星,錯愕又驚慌。
她自以為藏得很好的秘密,原來早就被他看穿了。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垂下眼,手指不安絞著衣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而這樣的沉默落在冉冬陽眼裡,無疑是變相承認了。
他斂下眼睫,掩去眼底冰冷的諷刺與苦澀的自嘲:“為什麼偏偏是他?”
梁時霧想了想,“可能,在你們眼裡,他哪裡都不好。抽煙酗酒,打架鬥毆,脾氣壞,沒耐心,處處留情,不懂得珍惜彆人的真心……”
謝凜星的缺點,實在太多太多。
可是——
梁時霧掀眼直直看向冉冬陽,“哥,他很好。”
嘴上說著小貓太早離開母貓活不了太久,背地裡卻偷偷帶著小貓去處理傷口,喂它,陪它玩。
昂貴的吉他不小心弄丟了眼睛眨也不眨,卻會小心翼翼幫老人家撿起地上被踩爛的鮮花。
他不像其他的人把她當成易碎的玻璃製品敬而遠之,他會帶著她翻牆,騎車穿過大半個城市,在光線昏暗的地下通道為她唱歌。
在她過去十六年的人生裡,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