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蒼曾悄悄將她送的花環,放在了她手中,可她從未發覺,他每日以血澆灌,百年之後,還是枯萎了。
從那時起,銜蒼學會平靜接受。
隻是……她挑起的已禁錮萬年的仙欲,卻像業火一般,日日焚身勾魂。
銜蒼從這種折磨中,品嘗出了寂寥的苦澀。
想起往事,銜蒼微微歎了口氣,握住頒玉伸過來的手,輕輕落地。
“歎什麼氣?”頒玉笑眯眯問道,“可是睡得不好?”
銜蒼搖搖頭。
是他自己作死,有頒玉在懷,竟然勾起了陳年往事,惹得體內魔氣再次肆虐起來。
可他又恥於說出口,總不能讓頒玉知道,是他起了心思,勾的魔氣作祟吧?
何況,辭吾還在,他抹不開麵子。
而且他還怕說出口來,頒玉用渡魂息來壓,雖能壓住,但過後,會燒的更盛。
銜蒼目光彆開,心虛遊走,盯著雪堆看,說道:“雪……想玩雪。”
小魔君嗖的一下從頒玉的衣襟裡伸出腦袋,大聲道:“好啊!”
頒玉撥開他的頭發絲,露出了銜蒼那一雙羞到粉紅的耳朵。
“冷?”
銜蒼連連擺手,不自覺後退。
頒玉看得緊,他退後,她就補上,時刻不讓他遠離。
隻是這樣一來,她就離銜蒼更近了。
銜蒼似溺水般,呼吸急促起來。
頒玉不由分說,扳過他的腦袋,踮腳送去一吻。
小魔君抬頭,仔細觀摩。
“哦,還真是渡息。”他的毛發微微飄動,的確感覺到了溫潤又霸道的一縷魂息流動。
銜蒼推開頒玉,捂著心口劇烈咳嗽起來。
小魔君緊張道:“是不管用了嗎?”
頒玉愣了愣,手放在銜蒼的額頭上,末了,她神色詭異道:“不是。”
她揪出小魔君,像扔雪球一樣把他扔出去。
小魔君:“???”
頒玉大聲道:“自己玩去。”
等扔走孩子,頒玉撫著銜蒼的背,輕聲問道:“你怎麼了?你在發抖,而且……”
而且她的桃花告訴她,眼前的這個魔龍,寂寞得很,瀕臨發瘋。
銜蒼搖搖頭,想逃開,又因雪纏絲在,不敢走太遠。
頒玉追著他,死死保持住距離。
銜蒼蹙著眉後退,跌在雪堆中,整個埋了進去。
睜開眼,見頒玉背著手,居高臨下,歪著腦袋看著他,眼神探究。
她身旁桃花瓣飛速飄舞,還有些調皮的,像是調戲他,輕輕蹭他。
頒玉眼睛忽然一亮,驚了一瞬,看來是算到了答案。
她一把揉碎這些調皮的桃花,也像扔兒子一樣把它們扔出去。
之後,她傾身,吻上呆龍的眉心。
“銜蒼,委屈你了,等很久了吧。”
恍惚中,銜蒼似是看到了那晚的瓊華。
是他放肆,是他狂妄。
他愛瓊華,他愛那天地唯一的神,不是敬,不是畏,就是愛。
夫妻之愛,男女之愛,超越求偶之欲,又永遠剝不掉拋不開的欲。
銜蒼伸出手去,撫摸著頒玉的臉龐。
“你離開後,我很寂寞。”
“我知道。”
“我的愛,無處安放。”
“我知道。”
“我又不舍得給彆人,他們都不配,我隻能折磨自己,一遍一遍。”
頒玉歎氣:“我知道。”
“我愛你。”銜蒼猛地將頒玉拉近懷抱,在雪中打滾。
就如那年他從雪中躍出,撲倒他最愛的天地上神。
隻是這次,他終於如願以償。
“我要你。”他吻去神息,在頒玉耳邊輕輕吐氣,“再一次,每一次。”
小魔君拽著銜蒼的尾巴。
銜蒼猛地一怔,愕然回頭。
渾身的熱火全被熄滅。
他差點忘了,他兒子,他倆還有孩子在。
把兒子扔出去,不等於沒兒子了呀!
好在銜蒼這張臉,也看不出什麼大破綻,仍然巋然不動,若無其事地將自己剛剛暴露在外,舒展出的尾巴收起,抱起頒玉,幫她抖落身上的雪沫,衝小魔君微微一笑。
笑的很好看,但小魔君總覺得這笑熟悉,像每次挨打前的笑。
小魔君退後數步,說:“我……我就看你們跌在雪中,像、像打架,怕你們起爭執。”
他是真的怕,他以為兩個人把自己支開,一言不合動手了。
銜蒼:“……”
氣到頭發絲都在抖。
頒玉:“哈哈!孩子可真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小魔君:我怕你們神仙打架。
頒玉:導演,導演呢?記上!神仙打架,安排上!
編劇:你說,你要哪種神仙打架。
頒玉:神~仙~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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