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疙瘩說“倒也不是惡狠狠地趕,可交不上費用了,醫院肯定攆人……”
大腦袋又說“哥呀,下次你去吧,這活兒就不是人乾的,看著那些孩子,太他媽難受了!”
兩個人沉默起來。
名單上有39個家庭的姓名,第一個就是那晚遇到的劉二寧。
上麵寫著妻子李娟,女兒劉妮妮。
我不懷疑兩個人的眼光,既然寫上了,就說明這些家庭肯定十分困難。
39個,一家10萬就是390萬!
那筆錢還剩1300萬,按照當初定下來的規矩,1000萬就是我們三個人的,300萬是捐剩下的。
我問他倆“一家10萬夠嗎?”
老疙瘩說“病情不一樣,有的用不上這麼多,有的肯定不夠。”
“你倆啥意思?”我又問。
唐大腦袋說“不就是一人再多拿出30萬嘛,我沒意見!”
“我也沒意見!”老疙瘩說。
“那行,”我點了點頭,“拿出來390萬,不過,我的意思不能一家十萬,還是要根據病情的嚴重來分!”
我指著名單上的劉二寧說“他說過,還得八萬才行,那就給他家八萬!天上雖然掉下了餡餅,卻也不能讓他們一點兒壓力都沒有了!”
“行!”老疙瘩指著名單上第五個名字說“像這家孩子,和劉妮妮的病就不一樣,我估計15萬都未必夠!”
“甚至……”他沒在往下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治不好。
我談了這口氣“儘人事,聽天命吧!”
老疙瘩說“我有個想法。”
“說!”
“你看人家佐羅,每次劫富濟貧的時候,都會在現場留下一個z字標記,咱們是不是也弄一個?”
唐大腦袋說“弄啥?在錢上畫一千張臉的如來佛?畫完你他媽都得吐白沫!”
我笑了起來。
想想也不是不行,雖說把名號闖出去有利有弊,我也莫名地有些興奮。
不求什麼青史留名,但願“千麵佛”的名號,有一天家喻戶曉!
想了想,我有了主意。
“明天我去刻個章,以後捐出去的錢,或者在現場,都可以印一個!”
兩個人眼睛都是一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老疙瘩笑道“那就等章回來以後,咱們把每遝錢都卡上後,再往醫院送!”
“行,睡覺去吧,好好洗洗,你倆都他媽餿了!”
第二天上午。
我從後院翻牆走的。
原因是我化妝成了一個老頭。
佝僂著身子,背著個黑色皮包,來到了大柵欄。
逛了幾家店後,覺得還是第一家店老板讓人舒服一些,於是又返了回去。
店老板五十餘歲,麵相不錯,人也熱情。
他推薦了好多款,可我一眼就看中了一塊小石頭。
這塊石頭色澤濃鬱,黃色中又微微泛著橙紅,類似桔皮色。
整塊料呈卵狀,鵪鶉蛋大小,玻璃光澤,撫摸時有種圓順溫潤之感。
朝燈細看,竟然是透明的!
不過,這種透明又不像水晶那般通透,仿佛凝固的蜂蜜,有種朦朧的美感。
再仔細看,裡麵有一些肌裡紋路,隱約如發絲,細致如蘿線紋。
真是漂亮!
店老板朝我豎起了大拇指“老先生好眼力!”
我嗬嗬一笑,聲音沙啞又有些無力。
他說“這是最上品的田黃石田黃凍石,這塊料子可不簡單……”
“哦?那您說說!”
我有些好笑,再實誠的人,也免不了套路,估計每塊料子他們都得編個獨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