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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慈一動不動地立在哪裡,既沒有推開少女,也未開口說話。虞棠摸不著他的想法,再說了,那是他倆的事...她實在是不好提醒和過問。
千重櫻見他不在計較自己欺瞞他的事,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放置在他腰間的手,撚起一小點兒桂花,遞了過去...
眼下是纖細如蔥的手指,馥鬱的甜香在刹那間肆意揮發,他眼睫隨之微動,甚至不自然地眨了眨眼。
察覺到他視線的凝聚,少女趕緊看向一旁,她一邊撚著籃子裡的桂花,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個...我之前錯了,我不是道過歉了嗎?彆追著不放啊。再說了,我都給你聞我最喜歡的桂花了。”
謝懷慈盯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是捉摸不透的神情,千重櫻一時忐忑不已,眼見著他垂下睫毛,眼裡的神色早已隱藏得不見蹤跡。她深吸了一口氣,提起一籃子桂花,就這樣簡單而快捷地交到他手裡。
他不肯收下,那她就偏要勉強。
她抓住他的手,強塞一般,將花籃柄塞到他的指間。
“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
怎樣都無法勉強,愣是千重櫻也覺火大,沮喪過後,她心思一轉,踮起腳尖,單手扶住他的胸膛,猝不及防在他的肩頭咬下...
她幾乎趴在他的身上,半個身子溫熱透過薄薄的衣裳傳遞到他的胸前,是避不開的距離,無端的...他的心亂了。
她靠得那麼近,遠勝過之前的所有人...哪怕是虞棠也是不及的。
交付出自己的禮物,千重櫻終於鬆了一大口氣,她跳出他的懷抱,看向從後麵跟上來的人,“虞棠,你怎麼也在這裡呀?!快點兒過來幫我摘桂花瓣兒。”
“好啊...”
虞棠猶豫了一瞬,趕忙朝桂花樹走去,許是心神不定的緣故,剛走幾步,就絆在了一塊兒大石頭上,劇烈的疼痛襲來,她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朝前竄去。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她會那麼粗心,兩道視線凝聚到她身上。
謝懷慈急忙道,“虞棠,你還好吧...”
瞧見他擔憂自己,虞棠立馬陪笑,“啊...我還好啊,真的不算痛,應該...應該沒問題吧。”
“你們等會兒啊,我馬上就過來摘桂花。”
她剛才看見他們靠在一起,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微妙,但是又不好直接說。
虞棠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咬緊牙關,擰著眉頭,努力的,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隨後以極慢的速度朝他們倆的位置挪動...
她其實一直跟在謝懷慈身後,當然也看見了千重櫻咬他的肩,貼在他的身上。莫名的...她不敢走近,就很懷疑...懷疑一些流言的屬實性。可是啊,她不該這樣的,明明是她叫謝懷慈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好從千重櫻的角度理解某些事,可當期望如願時...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隔離在他倆之外了。真是可笑,明明她如願了啊,乾嘛糾結到這樣的程度呢?
她是有一點喜歡謝懷慈,這是不可否認的。但她更知道,千重櫻與謝懷慈情誼頗深...
她得克製,再克製,不能逾越他們之間的界限。
一遍又一遍的暗示後,虞棠提快了腳步。
哪料剛踏進幾步,就看見了他們發帶纏繞的樣子,金子般的花瓣簌簌落下,裝點著浪漫的畫麵。
少女依舊是那一襲緋色衣裙,她認真地看著神色清冷的青年,逗樂一般的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們彼此言語,般配得就像陷入熱戀的小情侶。
又是蒙眼睛,又說他像冰塊,怎樣戲耍也好,謝懷慈僅僅是睫毛顫動,未見絲毫惱怒之態...他的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放鬆。
玩耍夠了,千重櫻不再同謝懷慈嬉鬨,開開心心地去摘桂花了。而月白色衣袍的青年則安靜地站在一旁,目光隨少女而移動。
就這樣,“犯人”千重櫻就和諧地在宗門內交際了起來,再沒人說她一二,畢竟...謝懷慈也沒追責。
千重櫻人長得漂亮,嘴巴也甜,討好人是一套一套的,審判日這才過去幾日,宗門人人都對她讚不絕口。
自那日雲落崖的劍訣一事落幕後,隱仙門的小師弟和小師妹們紛紛成了千重櫻的跟屁蟲,他們羨慕她,尊重她,喜歡與她探討劍訣的改進方法....而虞棠呢?她再度成了修仙宗門內的小透明,再沒人聽她講述凡間集市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