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身為神職人員要負責任嗎?這樣不會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嗎?”阿洛菲小聲說。
“還有辦法卻不去做,那才叫不負責任,”庇斯特打斷她的話,“做到你能做的一切,就可以了。”
不知是燈光問題,還是今天工作繁重,阿洛菲發現庇斯特的臉色好像比之前要差些,唇色都有些發白了。
她提出疑問,對方隻是不甚在意的哼了一聲:“你要是讓我少操點心,我就有更多的休息時間了。”
看來是累了,阿洛菲有些愧疚,咬著下唇下決心明天要在巴倫塔上好好完成工作,為庇斯特分憂。
“這個給你,”臨走前,庇斯特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遇到了危險的時候,想辦法把它扯斷,或者弄碎。”
銀色小小玫瑰花開得燦爛,上麵落了一隻更小的金色蝴蝶,振翅欲飛,或者才剛落下。
“這麼漂亮,弄壞了就可惜了,”阿洛菲哇了一聲,目不轉睛的打量它,“庇斯特的手怎麼這麼冷?剛剛我送去的晚飯沒吃嗎?”
“危險的時候就彆想一條項鏈的存在與否了。”從她手裡拿回鏈子,庇斯特走到她身後。
少女乖順的把金發撥到一邊:“弄斷了會發生什麼事?”
她毫無提防的微垂下頭,脖頸皮膚白皙細膩。
大司祭的手一頓,他合眼深呼吸了數下,才把項鏈從前往後扣:“你最好不要知道。”
“好吧,”阿洛菲猜它是某種護身器具,隻是做成項鏈的形狀,“不過既然是庇斯特送的,我會保護好它,爭取不讓它發揮功效。”
大司祭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後變成個摸頭的動作:“早點休息。”
走出星芒宮時已經起了夜風,庇斯特正要攏衣領,站在外麵的蘭德利連忙把一件披風搭在他身上。
“你怎麼還沒回去。”庇斯特沒有拒絕披風,順手緊了緊領口,鬆手時,淡綠的扣搭微微發著光。
“我在這等您,”蘭德利跟在他身旁,回頭看一眼星芒宮,“您真的把命途石給了聖——”
感受到對方忽然嚴厲的視線,蘭德利垂下頭,聲音更小了:“您彆怪屬下說話直接,聖女大人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大概不會比您高,誰都看得出主神偏愛聖女,有他庇護,誰能傷害她呢?”
“受神明偏愛,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夜風吹拂下,大司祭的神情更為冷硬,他停下來,目光冷然,“試想一下,如果神向你索取什麼,你有辦法反抗嗎?”
神明有什麼需要向人類討要什麼呢?
仁慈的神明怎麼會強迫虔誠信徒做不願意的事呢?
心中有疑問,蘭德利沒有說出口,隻是換了個方向:“我以生命起誓,一定會保護好聖女大人,西裡斯必然也是和我一樣想法。”
“蘭德利,”大司祭說,“你應該清楚認識到,進入教會時,你起誓保護的是布蘭登,是南大陸,不是阿洛菲一人。”
蘭德利還想反駁,聖女也是南大陸的一員,他保護又有什麼問題。
大司祭以眼神止住了他的話,他的聲音平靜,帶著不可抗拒:“阿洛菲不是你的責任,星芒宮裡那個聒噪的粉發小姑娘才是,我說的沒錯吧?”
蘭德利臉上一熱,不知道對方怎麼發現了自己的秘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重點。
他好像忽然隱約的抓住了大司祭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那足以解釋大司祭的所有反常行為。但他比不得自家姐妹,腦子並沒有那麼適合思考複雜的內容。
就這麼一愣神,大司祭已經走遠了。
蘭德利連忙拔腿就跑:“大人,您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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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菲在床上又翻了個身。
失眠這個詞以前和她從來扯不上關係,但今晚她已經躺在床上好久了,雖然身體疲憊,她還是睜著眼睛沒有困意。
她摸向庇斯特晚上送的新項鏈,這是條做工精美的項鏈,玫瑰的紋路清晰,小蝴蝶也跟真的似。
那股偷偷入侵的黑暗力量一定很大很麻煩,大到讓庇斯特要用“棘手”來形容,之後他應該是沒功夫管她了,不然怎麼會送出一條這麼具有深意的護具?王城裡的守衛並不稀缺呀。
阿洛菲突然又覺得慶幸,她看見庇斯特時,本來想把赫墨尼身上的異樣說出來,還好沒有告訴他,不然又給他平添多一件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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