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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見多識廣的神明來說,人類口中的“完美”也許並不符合他要求。
所以赫墨尼會表現出不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阿洛菲更想知道怎麼才能讓對方對阿肯斯泰達感興趣,聽見庇斯特被對方當作標杆,她心裡雀躍了一下。
在南大陸上,戰鬥職業大致籠統分為近戰和遠程兩類,一般人的能力隻夠修煉其中一個方向。
“大司祭是南大陸最厲害的術師,阿肯斯泰達的法術可能比不過他。”
阿洛菲想起在坎諾斯防守戰裡,赫墨尼憑空變出的那把闊身巨劍,飛快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話。
“可是白銀騎士的劍術使得出神入化,大司祭也未必是他對手呢,我聽說他要成為王的妹夫了,應該會在布蘭登待上好一陣子的。”
在阿洛菲的記憶中,活躍於睡前故事中的阿肯斯泰達雙胞胎就是無敵的存在,隻要是關於他們的故事,不管庇斯特把場麵渲染得多驚險,她都不會捏著被子問“那他們最後贏了嗎”,因為他們總是勝利一方。
赫墨尼乜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信:“你不是一直覺得大司祭是最強的?”
阿洛菲還記得有一天晚上聽的是白銀騎士被信仰黑暗之主的劍客挑戰的故事,故事不長,但過程曲折而刺激。
在庇斯特熄滅床頭燈時,她拉住了對方的衣擺。
“庇斯特,如果是你和白銀騎士交手,誰會贏呢?”
她還記得身穿便服的大司祭微微一笑,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頭發:“我也不是在什麼方麵都擅長的,白銀騎士在使用武器近戰這一方麵造詣相當高,勝我一籌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我很實事求是的,”阿洛菲一本正經的說著,同時用法力在手上凝出一柄劍的形狀,“白銀騎士身姿如風,出劍淩厲又優雅,既能殺敵,又有觀賞性,在南大陸上難逢敵手。”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意識到赫墨尼有著好鬥的個性,要是從這一方麵下手,用什麼人勾起他的興趣,那他大概不會老想著做一些奇怪的事了。
阿肯斯泰達的白銀騎士正好適合擔當這個角色。
“難,逢,敵,手。”赫墨尼盯著她,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
“這是種比較誇張的修辭手法,”阿洛菲趕緊補充,“他的身手真的很好,傳聞他有次殺魔獸時,摘了一朵花拋到天上,在他收劍的時候,那朵花正好穩穩落在他的劍鞘上,花上一瓣不少。”
黑發神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赫墨尼的興致應該被勾起了,正所謂打鐵要趁熱,阿洛菲似乎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你最起碼見見他,他也是非常虔誠的信徒呢。”
阿肯斯泰達雙胞胎對光明神的忠誠和他們的能力一樣聞名,關於白銀騎士的佚聞之一就是與光明神有關——
【他每殺一隻黑暗魔物前,都會低聲念誦一句“以光明神之名”。】
但阿洛菲聽聞神明拒絕出席教會為阿肯斯泰達舉辦的嘉獎典禮,這不是太讓人詫異的事,重臨大陸的神似乎對各種儀式性質的活動都不中意。
黑暗神聽她說了半晌,慢悠悠開口:“是你自己想見白銀騎士,還是希望我見他?”
他盯著少女並不熟練的揮舞著法力凝成的長劍,她看上去分明對劍術並不那麼感興趣的。
她把那個連接觸都沒幾次的男人吹得天花亂墜,甚至不惜用她最崇拜的王城司祭來作比較,是為了什麼?
阿洛菲瞪大了雙眼,一臉吃驚:“這是什麼問題,不管你見不見他,明天我都會在嘉獎典禮上和他碰麵呀。”
噢,嘉獎典禮,他想起那個討厭的王城司祭遞過來的典禮章程,光明聖女是要為阿肯斯泰達戴上象征榮耀與祝福的花冠的,肯定他們多年來為南大陸作出的貢獻。
然後,那個白銀騎士會低下頭,捧起她的雙手貼在自己的額上,低聲唱誦對光明神的讚美。
因為光明聖女是離光明神最近的人,這樣做可以更好的向神明傳達自己的心意。
這是什麼狗屁因果關係?如果按這樣的邏輯,那光明聖女應該住進神殿裡,和她的神形影不離才對。
黑暗神冷冷看著向阿洛菲。
她還在自顧自說得興奮:“白銀騎士比大司祭年輕,可是他踏過南大陸的地方比這王都裡絕大多數人都多,除了劍術高超,一定也很見多識廣,他一定見過......”
他清清楚楚看見她眼裡的向往。
“不知道的話,還以為你收受了那個人什麼好處,這樣極力向我舉薦他。”他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
阿洛菲噎住,赫墨尼說話還是這麼不給麵子。
“我又不會用劍,好不容易找到厲害的騎士推薦給你,有什麼問題?”
她揮了揮手裡那把用法術凝成的劍,然後讓它消失在空氣中。
“就好像我今天在坎諾斯買到了口感很好的海棠果,讓侍女給你送去了幾個那樣,這就是單純的分享——對了,你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