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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死”在麵前的人,毫發無傷的重新出現,阿洛菲很難去描述這種失而複得的驚喜。
先民流傳下來一句話,保持樂觀,好運就會如影隨形。
先民的智慧無窮大。
阿洛菲提著裙擺,興衝衝的跑到白銀騎士跟前,睜大眼仔細從上到下打量對方,除了雪色的長發有點淩亂,其它一切都好,根本不是她剛才看到渾身是血的樣子。
那果然隻是個幻境。
讚美光明神,白銀騎士還好好活著。
她高興得不住的一遍遍看他,目光掃過對方的頭頂,雪色的發間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一片小小的灌木葉子。
阿洛菲沒有多想,踮起腳就伸手。
“聖女,”白銀騎士倒退了半步避開她,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詫異,但很快蹙起眉,“不能亂了禮節。”
“那裡有片葉子,我想幫你拿下來而已,”阿洛菲奇怪於他剛剛還沒看見她時,分明一直喊著她的名字,那時候不提守不守規矩的事,現在又似乎格外講究,“何況我剛剛看到了,呃,看到你受傷了的幻境,怎麼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真的呢?”
應該沒有人想聽見彆人說自己死了吧?哪怕隻是假的。
聽了她的話,白銀騎士似乎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他配合著她的動作微微低下頭,表情不再像剛才那樣緊繃,語氣也放緩了許多:“您還是離我遠些好,免得弄臟裙子。”
他說話時稍微一側身,阿洛菲才看見了他另一隻手裡拖著隻模樣怪誕的動物。
“這是什麼?”
很難概括在白銀騎士手裡的東西到底屬於什麼品種。
它長著雞的腦袋,眼睛被剜掉了,從頭到長脖子都覆蓋著紅褐色的毛,翅膀卻像蝙蝠的,光禿禿的覆著一層皮膚,再往下又是雙鶴的細長伶仃腿,在身體的最後麵竟然拖一條長長的老鼠尾巴。
怪物醜陋得讓阿洛菲咋舌,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動物,布蘭登雖說是王都,但奇珍異獸並不算非常多。
白銀騎士低頭看了一眼,像是怕屍體會給阿洛菲留下心理陰影,又用身體擋住了她的視線:“利布拉斯特,麥錫達斯語意為織夢匠,我在迷宮裡遇到了,就殺了它。”
“織夢匠聽起來好神奇,它是黑暗魔物嗎?”
阿洛菲伸著腦袋研究,她一點都感覺不到屍體身上散發黑暗氣息。
“這是光明神的信徒,”赫墨尼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他走到她身旁,嘴角的笑容嘲諷,“不是長得醜就是黑暗魔物。”
阿洛菲見他不像在說謊,又扭頭用眼神向白銀騎士求證,後者雖然表情有點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
她的認知受到了一點衝擊。
禁書裡有描寫南大陸上存在長得漂亮迷人的黑暗生物,它們會利用自己的好皮囊去欺騙引誘無辜的人。
而在她所知所學中,光明信眾雖然不說都長得聖潔清俊,普普通通,好歹都是很正常的長相。
而眼前這隻......
她很快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如果這隻......利布拉斯特是光明生物,為什麼要殺死它?”
書上說,大多數光明生物都是溫順而膽小的,遠遠遇到了陌生人都會躲起來,所以南大陸人並不常看見它們。
“你問出了一個好問題,”赫墨尼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也許是在迷宮裡,這怪物惹惱了他呢。”
“白銀騎士才不是濫殺動物的人。”
阿洛菲一口反駁,她聽庇斯特說過阿肯斯泰達救小狗的故事,連普通家犬都會出手救的人,她不相信他會因為生氣就下死手。
黑暗神的笑意有些淡得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