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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祭的突然離世,讓布蘭登陷入了不小的混亂中,國不可一日無君,但更不可以沒有大司祭。
“......所以,我們應當儘快讓新任大司祭上任,教會正常運作下去,相信也是前大司祭最想看見的。”曼烏布裡爾主教把手一揮,完成了自己的演說。
他把厚厚的手稿放在桌子上,目光看向空著的主位,意得誌滿的向它躬了躬身,然後坐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選擇繼任的大司祭是件大事,應該要商量一下該怎麼挑選吧?”沃特斯城主教海姆達坦是個比較年輕的神術師,一頭鮮橘色卷發讓他看起來精神又清爽,但同時有時候也顯得他沒有那麼莊重。
曼烏布裡爾沉了臉色,他本以為自己能十拿九穩直接繼任,誰知道竟然不遂意。
庇斯特死了,竟然還有其他更年輕的人敢質疑他?
他冷哼一聲:“難道是把我們所有人的名字寫在紙上,丟進月亮海裡,等著看哪一個名字先浮上水麵就讓他當主教麼?現在說的是整個南大陸的大事,不是你那小城給湖起名字這麼簡單!海姆達坦,這裡可不是你說了算。”
他的話說得刻薄,讓年輕的沃特斯城主教一下子瞪大了眼,卻又礙於對方的地位,不敢當場反駁。
“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嘛,阿斯塔勒。”
貝魯克爾開腔,他來自南大陸北端的臨海城邦西瓦提亞,因為之前參加過裁決會後就回到了家鄉,此時隻通過能量球投射出現。
“海姆達坦說了不算數,但也不是你說的就可以,依我看,之前主神說的是你和庇斯特死鬥,贏家即為大司祭,可你那時候已經退縮了,現在怎麼可能做大司祭?”
他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措辭:“你要是這麼堅決的話,我都要懷疑庇斯特的死是跟你有關了。”
曼烏布裡爾一下子蹦了起來,以手拍著桌子,指向貝魯克爾的方向:“你在汙蔑人!”
高大的西瓦提亞人在幻影中聳了聳肩:“彆激動嘛,我隻是合理猜測,畢竟庇斯特死得突然,而這兒最不希望他活著的,應該就是你了。”
“你他X的,他死是因為黑暗魔物襲擊,跟我有個屁關係!是他自己命不好——”
嗙!
會議廳的門猛然被踹開,力度之大,讓整扇紅鬆木門撞在牆上四分五裂。
在場的眾人下意識掩頭躲避,等煙塵散去,才看清門口站著的高挑身影,一陣嘩然。
“芙蕾希娜,你來了!”貝魯克爾相當高興的打招呼。
來者撥開深祖母綠的鬥篷帽子,往前一步,以法杖指著黑土城主教:“閉上你的狗嘴,曼烏布裡爾,你膽敢再汙蔑大司祭一句,我就在此處讓你後悔存在這世界上。”
芙蕾希娜,阿肯斯泰達城主最小的女兒,作為南大陸上第一個女主教,她的實力毋庸置疑,她雖然有一張和兄長姐姐們相似的漂亮麵容,但脾氣卻比他們都要火爆。
“你瘋了,芙蕾希娜!”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小輩罵,曼烏布裡爾實在是下不來台,強撐著嗬斥,“放下你的法杖——”
轟!
隨著曼烏布裡爾手忙腳亂的躲避,他原來的位置後麵被法術砸出了一個大洞。
“再說一次試試,下一招就對著你腦袋炸。”
曼烏布裡爾雖然心裡火氣直冒,卻不敢再多說什麼,彆人不清楚,但芙蕾希娜是真做的出這種事。
幼年期就敢和黑暗魔物以命相搏的光明信徒,即使隻剩一口氣,也要用法杖捅穿魔物的腦袋,她還有什麼不敢做?
貝魯克爾招了招手,示意:“芙蕾希娜,你可有什麼好建議?大司祭離世得如此匆忙,大家都沒有準備,可南大陸也不能少了大司祭。”
“我一個人說了不算,”芙蕾希娜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掃了桌子上的主教們一眼,“聖女大人去哪裡了,這種重要的會議,為何不讓她出席。”
“她哪有資格......”接觸到對方的眼神,曼烏布裡爾聲音一下子沒了底氣,“以前從來沒有讓聖女決定這種大事的先例。”
芙蕾希娜冷笑一聲:“以前還從來沒有女人當主教呢,要不是聖女大人,南大陸能和平這麼多年?主神能如期回歸南大陸?我們能在這裡安然自得的談事情?”
海姆達坦連忙附和:“芙蕾希娜說得對,我們不能以舊眼光看新問題,找到大司祭遺體那天,聖女大人幾乎崩潰了,我親眼看見主神降臨拂曉宮......安撫她,還把她帶回神殿裡,可見主神非常重視她,也許我們該問問她的意見。”
“隻是......”他遲疑著開口,“現在主神緊閉神殿門,似乎不歡迎一切人覲見。”
眾人麵麵相覷,會議廳內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死寂。
隻要他們中那天有親眼見過拂曉宮的一切,就不會質疑聖女在神明心中的分量。
她為了大司祭的死哭泣不已,徒勞的用療愈術去挽留一具早就涼透的屍體,根本不管法力的無儘外泄是不是會損害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