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埃羅是最貪婪的暴食者。
如果此時書房裡還有第三個人,大概會被這副有點詭異的畫麵嚇得失聲,少女攤開手心,讓他舔舐傷口湧出的鮮血,她沒有注意到,落在牆上的影子無聲的變長變大。
“你不怕我把你吸乾了嗎?”嘴上雖然這麼說,迪埃羅的動作卻絲毫不見減緩,他甚至張開嘴用尖尖的牙齒磨著傷口,以便其中的血液被擠壓出來。
“鑒於黑暗神在布蘭登,你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
阿洛菲的注意力放在庇斯特的筆記上,隻伸著手,任由傷口被吮吸得發疼,也沒看他一眼。
“而且吃撐了你會犯困,前任神使應該不至於犯這種錯誤吧?”
直到手心裡的痛意漸漸變成了絲絲的癢,到最後這種癢意似乎還沿著血肉往裡鑽,阿洛菲終於忍無可忍扭過頭——
她似乎在扭頭的瞬間,看見了鮮紅、帶有分叉的細長舌頭滑過她的傷口。
年幼的孩童已經悄然無聲的變回了身材高大的青年,半跪在她身側,在感受到她的視線後,慢慢抬起頭。
迪埃羅的吃相並不算好,血沾滿了下唇,甚至淌到了下巴上,和剛才比,他眼中的紫色清晰了很多,連帶著豎瞳更加細長,原本可愛的臉現在看起來既邪惡又貪婪。
阿洛菲一怔,正想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忽然感到腳踝驟然發緊。
在沒有被烏拉爾戴上鈴鐺腳鏈的腿上,纏上了一條銀色的......尾巴?
這條長尾不像貓狗的尾巴長著絨毛柔軟,硬而粗糙的鱗片表麵毫不憐惜的摩擦過腳踝和小腿,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明顯的紅痕。
甚至可以說,這已經是手下留情的結果了,那條尾巴外側,還長著倒刺。
阿洛菲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就抬腿抽離,然而長尾緊緊扯著她不放。
“麵對惡龍掉以輕心,是會被吃掉的。”煙紫色豎瞳因為愉悅和亢奮擴張開。
迪埃羅的表情,似乎是真的想把她連骨帶肉的啃食乾淨,現實意義上的。
阿洛菲之前在旅館裡和他一起吃飯時,看過他狼吞虎咽把烤豬蹄吃得隻剩一根乾淨的大骨頭,還要再喝了兩大杯葡萄酒才儘興。
那時候還是小孩子模樣的迪埃羅,明明嘴裡鼓鼓的塞滿了,目光依然不離開盤裡的肉,此刻她在對視裡,感覺到了一樣的目光。
迪埃羅的長尾纏著她的小腿,還抓著她的一隻手,再加上她毫無法力,簡直和落入虎口的羊毫無區彆。
“迪埃羅,放開我。”她喊了一聲。
害怕了嗎,聲音都變小了。
“快點放開我。”飄飄忽忽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又軟又甜。
灰紫色的豎瞳動了動,獵物的掙紮和求饒隻會引得他更興奮,他的尾巴收緊了,手也下了重力,擠出更多的鮮血。
啪!
臉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他被打得偏了頭才怔了怔,刺痛讓他怒不可遏的重新望向她。
“不是說做我的狗嗎,乖狗狗為什麼要攻擊主人?既然說是我最愛的狗,就應該藏好爪子和牙齒。”
迪埃羅在愕然之後,隻剩下想笑,該說這位聖女之前被保護得太好,以至於太天真了,還是說他的偽裝太好,讓她太信任了呢?
饑餓的瘋狗眼裡隻有食物,根本看不見脖子上的鐵鏈。
何況他根本就不是狗,隻是之前興致來了跟她玩玩遊戲罷了。
但在重新對上她的雙眼時,迪埃羅作出了一個大發慈悲的決定,在把她啃食乾淨時,留下這雙寶石般的眼睛,一定能成為他的寶藏裡最耀眼的寶貝。
可是,如果真的把她殺死了,這雙眼睛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