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拿起宣窯瓷盒,將碾碎的茉莉花粉一點點塗在她臉上,疑惑道,“公主往日都不愛這些個脂粉,怎麼今日有了興致。”
楚清宴一時有些羞澀,隻遮掩道,“遮遮病容。”
素兒又喜又憂,喜得是公主終於開竅,不再把殺人放火掛在嘴邊,而是願意穿上羅裙當理紅妝;憂得自然是公主的心儀對象,一個太監,還是嗜血成性那種。
某些方麵……倒也般配。
小丫頭在她麵前向來藏不住事,說擔心起來就是滿麵愁容,楚清宴看的噗嗤一笑,“外人不知道,你還看不出他是怎樣的人麼,沒人能比他待本宮更好了。”
趙瑾對待公主這方麵,素兒確實無話可說。那日楚清宴前腳被叛軍帶走,後腳趙瑾就急匆匆趕來,聽聞她被林正旭挾持,瞬間就變了臉色。他的表情太過猙獰,以至於素兒覺得他會殺掉所有人,但他沒有,還細心地安撫她,叫她帶些衣服跟著大軍,以免公主回來時受涼。
當時沒有人能肯定說公主一定活著,就連陛下都抱著最壞的打算,隻有他信心滿滿、言語堅定。
後來素兒想,也許他不是認為公主一定沒事,而是他早就做好了隨她而去的準備。
“可是,不是隻有奴婢會想。”
“本宮也沒打算讓外人知道。” 楚清宴一笑,“隻說終身不嫁就好,前朝這樣的事多著呢。”
她其實沒想過公布這件事,生於這個時代,即便身份尊貴如她,也不能作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而且,她是公主,惡語相向傳不到她身邊,但是趙瑾在朝為官,該承受怎樣的壓力。
反而嫁不出去的公主很多,也不差她一個。
“可是……”
素兒還想說,卻被她打斷,“不必多言,本宮心悅於他,此生無怨無悔。”
梳妝台上放著幾瓶擺設的鮮花,楚清宴說不出名字,隻覺得香氣撲鼻,看著嫵媚絕倫的花團,她想‘我已經很幸運,如此該知足了。’
正想著,突然有太監跑進來,高呼,“啟稟公主,大事不好,趙大人在金鑾殿欲以死謝罪,好多大臣都同意,陛下已經頂不住了。”
手中的金簪落在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響,楚清宴對著小太監,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什麼。”
“趙大人說一人謀反,九族全誅,他流著林丞相的血,理應連坐。”
“皇兄怎麼說。”
“陛下當然沒同意,”小太監道,“但是有朝臣說……”
楚清宴麵色陰沉,“他們說什麼!”
小太監呀咬牙,“他們說造反一事趙大人未必沒參與,寧錯殺三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趙瑾平日監察百官,實際權利與三公相當。如今三公去了兩位,他已是絕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臣如何還能容得下他。
隻是趙瑾是她的人,怕是這次,容不下也得給我容。
“幾年不見,這些大臣可真是膽子肥了,”楚清宴怒極反笑,“本宮倒是想看看,什麼叫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擺駕金鑾殿。”
同一個地方,同樣的場景,隻是她卻不再四年前那個軟弱可欺的公主。
走進金鑾殿時,禦史大夫正跪在大殿中間,聲淚俱下道,“陛下,趙瑾此人陰狠毒辣,實屬大楚之害,若陛下不應,臣願以死明誌。”
隨著禦史大夫的話,大臣們跪倒一片,高呼,“臣願以死明誌。”
這裡剛剛經曆一場叛亂,還殘留著木頭燃燒的味道,空氣中漂浮著許多灰塵,在日光下清晰可見。
“各位大臣忠心耿耿,看的本宮甚是欣慰,”楚清宴嬌笑著跨過門檻,捂著嘴道,“不過也讓本宮聽聽,這要死要活的,究竟所謂何事。”
聽到她的聲音,同樣跪在大殿中的趙瑾身體一僵,頭低得更厲害了。
楚清宴假裝沒看見他的動作,毫無顧忌地穿過一眾朝臣,登上漢白玉台階,走到承安帝身旁。
她身後是金龍和璽彩畫,刻畫著仙人百獸,兩根柱子上的蟠龍怒目而視,龍椅上的承安帝麵色沉沉,對她點了點。
承安帝上位後,提拔了許多寒門子弟,他們不清楚四年前的風波。前麵的禦史大夫一使眼色,一年輕官員突然出列,義正言辭道,“後宮女子不得乾政,念在公主初犯,理應罰二十廷丈。”
按住了想要發火的承安帝,楚清宴笑道,“這位大人看來很懂規矩,那麼也該清楚,冒犯公主杖責一百,大人也不必辛勞過後領恩,本宮直接把人帶來了。”
門外的錦衣衛應聲而至,直接把那位大臣按倒在地,楚清宴道,“給本宮打。”
木棍落在脊背上,發出劈啪的聲響,楚清宴故意沒讓人堵住嘴,所以剛開始他還會發出哀嚎,後來就逐漸沒了聲息。
一百丈之後,地上的人已經隻有進氣沒有出氣,楚清宴仍舊笑眯眯地道,“各位大臣,現在能否給本宮講講,你們剛才是所為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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