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食物的香氣飄散開來時,楚清宴立馬將羞恥感拋之腦後,蹦躂著跳進亭子裡,順便還被一塊靈石絆倒,直接栽在軟榻上。
那塊靈石是她昨天和仙鶴玩遊戲用的,彆人是狗接飛盤,她是仙鶴接靈石。說實話還挺有意思_(:з)∠)_
離衿歎了口氣,楚清宴年紀太小,根本是個半大孩子,他現在就跟養女兒一樣,耐心如他偶爾都會被氣的跳腳,可是他甘之如飴。
不,甘之如飴這個詞也不準確,隻要她在身邊,就沒有什麼事能算作苦難。
心念一動,地上的雜物紛紛浮起,湧向角落突然出現的架子,離衿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怎麼還不起來?”
因為臉埋在軟榻裡,所以聲音也很沉悶,“覺得丟人。”
“那我就當沒看見,好不好~”
“我又不是小孩子,”楚清宴四肢並用地爬起來,抹了一把臉說道。
“是,”離衿笑道,“清清不是孩子。”
楚清宴特彆喜歡離衿笑,既有深山流泉的清澈,又有人間煙火的溫暖,輕而易舉就吹散她所有慵慵沉迷與不前。可惜她學過的所有詩詞歌賦都無法形容這種美好,特彆在這種時刻,山川靜謐,雲海翻湧,光線塵埃都凝固。她隻能說:世間萬物,都不及他。
小姑娘眼中的驚豔清晰可見,自動飛向書架的玉簡啪一聲落在地上,離衿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動了動。
為了這一個眼神,他已經等了萬年。
楚清宴並沒注意到對方的心潮起伏,畢竟食不待我,再不吃,可就涼了。
桌上的食物她一個都不認識,味道也和現代的餐點完全不同。比如說甜的食物,並不是蜂蜜的甜或者糖果的甜,而是久彆重逢的甜或者戀愛酸酸澀澀的甜,修真界的食物以感覺分類,而非味道。
楚清宴最近癡迷於一種淺綠色的果子,很像現代的青蘋果,但它的感覺卻是山川遼闊,星河遠遊。吃起來有一點寂寥,有一點蕭瑟,但更多是自由和開闊,每一口下去都是一場旅行。
離衿知道她的喜好,每次都準備很多這種果子,隻是今天楚清宴沒有吃,反而下意識拿了七個擺在桌子上,分布呈心法前七頁的樣子。她還要繼續擺,卻被離衿按住了手臂。
他將果子放回白玉盤,“清清,你該休息了。”
“我已經休息的足夠多了,昨天和前天,我都有出門。”
離衿為了防止小姑娘抑鬱,每天都會讓她出去玩一會,可是楚清宴最多走到亭子,連青無峰都沒出去過。
孩子不學習,做家長的焦慮;孩子太愛學習,離衿也很焦慮,他試圖講道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方法可能是錯的。”
這還是離衿第一次給她講心法,楚清宴頓時來了興趣,“怎麼說,師父?”
“心法講究循序漸進,逐漸深入。就像四源空識經,第一層隻要悟出能看見的因果,比如花開花落;可是之後,就要領悟看不見的因果,萬物皆為虛妄,無生即為空,等到最後,就是在空無中尋得生機。”離衿指尖的桃花從有到無到綻放,“你不該把二十八星宿看做一體,當你一個都理解不了的時候,是無法悟道的。”
他說的很慢,可是楚清宴還是沒有全部聽懂,她自己總結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要一個點一個點研究。”
“清清,”離衿搖搖頭,“如果你永遠覺得那是點,那麼你永遠也悟不了。”
說完這句話,離衿就不再言語,關於心法,他一直都不想多講,隻因修為太高,句句成讖言、字字含因果,很有可能誤了小姑娘的道。
他想起她神識中的河流,現在她還是一顆種子,但早晚要長成無人能及的參天大樹,這段路,她隻能自己走。
離衿看著小姑娘若有所思的表情,眼中儘是憂慮。
作者有話要說:楚清宴:世間萬物,除了我媽,還有我爸,都不及他
離衿:第三名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