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衿笑著吻掉她的眼淚,這一次,楚清宴沒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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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女人真心想說謊,男人是不可能發現的;同理,她們若是想鬨彆扭,男人也是絕對哄不好。
兩人互道心跡後,第二天楚清宴就翻臉不認人,她從離衿懷裡悠悠轉醒,然後告訴對方,“你該走了。”
離衿以為她是關心道魔之戰,“我不必日日去的,掌門隻讓我偶爾出現,以震懾魔尊。”
“我的意思是,你該從我這裡走了。”
他困惑地問,“走去哪?”
“愛去哪去哪,”楚清宴道,“跟我有什麼關係。”
暗戀了萬年,但還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浮寒真人眼中都是不解,他不知道世間有一種東西叫無理取鬨,還試圖解釋,“我們不是在一起了麼?是吧?”
楚清宴哼了一聲,駕著飛劍走了。
離衿茫然地站在亭子裡,莫名就想起夢裡看過的一個叫表情包的東西,他現在就是——黑人問號臉。
丹寂山正殿的西南角,楚清宴敲了敲那裡的水鏡。很快,對麵就顯現出明顏的臉。
她明快的笑著,“怎麼樣,娘是不是說對了!”
楚清宴覺得她娘比自己還要幼稚,此時便是一臉求表揚的表情,楚清宴無奈道,“您說對了。”
“那你們昨晚有沒有,嘿嘿嘿?”
修真界的民風比較……開放。一切皆由靈力控製,不會有包子突然出現,男女也算平等,至少在高階修士之間是這樣的。最重要的是修士逆天而行朝夕不保,除非苦行僧,大家都不太忌諱春風一度。
楚清宴搖搖頭,“沒有。”
“怎麼回事,”明顏看出來她不太高興,“難道你們沒有說清楚?”
“說清楚了,”姻緣線一連,兩人之間再無秘密,離衿讀懂了她之前為何逃避,楚清宴也知道他一直愛著自己,但她還是有些彆扭,“我不太習慣這裡的習俗,在我們那邊至少有個告白什麼的。”
明顏憐憫地看著她,“哦,你們的世界真可憐。”
楚清宴想說不是,告白、求婚都是愛的表達;但她又覺得明顏的話有點道理,現代人的試探、情話都源於不確定,如果他們也能像修真界這樣,一眼就看出對方的心意,兩人真的需要那麼多沒有意義的過程麼?女生早就知道男生喜歡自己,男生也早就明白女生會答應,這樣的告白有必要麼?
她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社會學問題,轉而關心起正事,“娘,你那裡怎麼樣?”
“不太好,”明顏搖搖頭,“不知道魔修用了什麼方法,讓我探查不出區彆,長恒在你爹和我身邊潛伏了那麼多年,肯定有什麼秘法遮蔽天機。”
明顏由於心法特殊,被掌門召去找出修士之中的臥底和叛徒,還隨身有高手護法,簡直不能更安全,她之前帶著劍,僅僅是因為覺得好看……
“我這邊的事不用擔心,你還是抓緊修煉,我擔心這場戰爭會持續很久,誰都躲不過,”明顏憂慮道,“清清,我們現在還能護著你,但是你永遠不要失去警惕之心。”
明顏是真的愛這個女兒,她沒有將對方一直護在羽翼下,反而鼓勵她自己飛翔,楚清宴不免有些動容,“娘,你也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說這些嚴肅的事了,”明顏將水鏡一轉,畫麵不再是簡陋的房間,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樹林,“你還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剛才我看見你猶豫了。”
“娘,您可真是火眼金睛,”楚清宴頓了一下,語氣有點低落,“雖然你們都說我是她,但我始終覺得自己不是。您看,我和她除了相貌,一點都不一樣。”
這才是她真正離開離衿的原因。楚清宴始終無法接受自己混亂的人生,她還是比較粗暴地認為,她和原主是兩個人。這樣一想,她怎樣都認為自己是個替身?
“清清,那麼我問你,如果你有之前的記憶,還知道自己是怎樣重生的,你是否還認為自己不是她?”
“這不一樣。”
“可是在我們看來是一樣的,”明顏道,“我們隻覺得你失去了一段記憶,但你還是你,最多在中間發生了一點小變化,但本質還是相同的。”
楚清宴真的很難把性格完全不同理解為“一點小變化”。
“你是莊周,也是蝴蝶,”她的母親堅定地望著她,“你可以覺得混亂,但無論如何都不要辜負愛你的人。”
老實說,楚清宴還是有點無法接受,但是她現在不必孤軍奮戰,因為所有問題都有另外一個人和她分擔。
楚清宴關閉水鏡,覺得自己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