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2 / 2)

剛才叫喊著來打仗的年輕男修變了臉色,捂著嘴跑向了角落。像他樣這樣的修士還有很多,大家雖然都在元嬰之上,但很多從小就被宗門保護起來,平日鬥法也點到為止,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間煉獄,楚清宴也不太舒服,但她告訴自己必須忍住。

兩個穿著縹緲閣法衣的弟子抬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修士從前麵走過,楚清宴身邊為數不多的同門又有幾個乾嘔著跑了,他們跑得太快,沒想到撞到了對方。那兩個小弟子應該幾日都沒休息過,腦子反應不過來,一時竟然被撞脫了手。眼看傷者就要落在地上,楚清宴和另一個人同時接住了擔架。

長黎對另一個小弟子點點頭,“要送去哪,我們去吧。”

那兩個弟子也不多問,指了個大概方向就又急匆匆走了。

隻要戰爭不停,傷者永遠不會消失。

長黎走在前麵,和她一起抬著傷員往那個方向走;楚清宴恍惚地跟在他身後在,怎樣也無法忽略湧入鼻腔的腥甜氣息,她斜著眼睛偷看一下,頓時後悔極了。

擔架上的修士半個胸腔都被劃開,傷口處附著黑霧般的濁氣,導致不能自主愈合,他的氣息馬上就要消失,楚清宴情急之下拿出一枚藥丸塞進他嘴裡,甚至沒來得及看是什麼。

好在修士的傷有所好轉,小弟子指引的方向恰好是楚鴻枕所在,他一眼就看出來傷者被喂了藥,他皺眉問,“吃的什麼。”

楚清宴手忙腳亂把瓶子翻出來遞給她爹,本以為要被痛罵一頓,卻聽見楚鴻枕沙啞著說道,“乾得不錯。”

楚清宴的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她剛才完全慌了神,這種做法根本不對。絕對不可以在沒判斷出傷員症狀的情況下,隨意喂藥,很有可能引起經脈逆流,但是楚鴻枕卻誇了她。這意味事態已經緊急到一定程度,醫修自己也沒有時間對症下藥。

拿出前幾日楚鴻枕給自己的乾坤戒,楚清宴鄭重地放在她爹手裡,“爹,這個我用不到,去給需要的人吧。”

楚鴻枕這次真的讚許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清清長大了。”

他們都知道,離衿給的丹藥千金難求,留下丹藥就相當於留下一條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有很多東西都比活著更重要。

傷者被楚鴻枕帶走救治,長黎碰了碰她的手臂,“我們走吧。”

楚清宴呆愣了好久,才被長黎拽走,她有些低迷地問道,“師兄,我們真的還有希望麼。”

長黎指了指西方,那是戰火真正燃燒的地方,有數百名修士高坐於空中,兩掌向外,不斷有白光從他們手中發散又在半空中交彙,那是修士在穩固結界,保證魔修不能入侵。而在所有人的最頂端,有一墨袍男人麵容沉靜的站著,他臉上無悲無喜,無憂無懼。

是離衿。

“界門不破,東方永遠是淨土;界門破了,無非是在泥沼中前行,”長黎道,“所以無論何時,我們都有希望。”

楚清宴向西方看去,落日將逝,畫筆在天空瘋狂著色,渲染出濃墨重彩的紅,霞光天色之間,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回了頭,對她溫柔一笑。

他說,“清清,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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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星流曆來雷厲風行,等二人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將眾人分好崗位:修為最高的去戰場邊緣撿傷員或者屍體,堅決不給魔修留下一針一線;修為次之的留在大本營,幫忙救治傷者;修為最差的,統統拿出飛行法器運輸傷者。

這個分配方法很有道理,修為最高的那一批再過幾日就要上戰場,現在可以提前適應一下,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楚清宴和長黎都被分在第一組。他們被要求在結界附近活動,四人一隊,不許離得太遠,以免沒把傷者帶出來,自己又搭進去。

和她們一隊的是兩個法修,一個叫長曦;還有另一個是晚輩,法號令景。

二人都是不多話的性格,四人配合也算默契,楚清宴和長黎在較遠處搜查,他們則負責護法,不過半個時辰就帶回來好些前輩。

可是,楚清宴看著長曦,總有一種眼熟的感覺。

幾次順利的搜查,讓他們漸漸放下心來。道修很多,敵人都被堵在遠處過不來,結界附近幾乎沒什麼修士,而且他們本身修為不低,一兩個魔修也能應付。因此經過商議,四人決定向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前進。

然而楚清宴卻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決定,讓她有去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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