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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晉川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困惑地問道,“誰?”

此時他正半跪在地上,替她一顆顆係好紐扣,他的視線專注而認真,仿佛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楚清宴感覺臉頰有些發燙,她解釋道,“是昨天給我們帶路的小姑娘。”

提起昨天,兩人都不免想起發生的事,楚清宴的情緒有點低落,“你知道麼,這是你第三次決定離我而去了。”

明知道你不會死,可是每一次我都是同樣的絕望。

紀晉川已經替她整理好衣服,順勢伏在她膝上,“對不起。”

楚清宴摸著他的頭發,自嘲道,“上一次我說,如果你再做這種決定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可是現在,看見你還好好活著,我便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紀晉川握住她纖細的手指,“謝謝你還能原諒我。”

“就你這麼一個,”楚清宴輕笑,“不原諒能怎麼辦呢?對了,你還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吧,我給你解釋一下。”

楚清宴花了半個小時,和對方說明了事情的經過,也是自己縷了一遍思路。不知名的“叔叔”先是找到高文博和阿水,讓高文博等著她們,又告訴阿水她們有治療高文博的藥物。再放出總部的誘餌,吸引她們來到W市。

聽到這裡紀晉川產生疑惑,“為什麼高文博願意留下來等你?”

“聽高文博的話,他把喪屍理解為進化,覺得我和他是新世界的國王和王後,注定統治一切。如果叔叔告訴他,世界上還有和他一樣能夠思考的喪屍,高文博一定會留下來的。”

紀晉川眼中暗芒一閃而過,“後來你是怎麼對付的他們?”

楚清宴的回答充滿了自我懷疑,“我騙阿水你做的解藥能治病,她真的立馬就相信了。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注射到高文博的大腦,然後他就變成普通人類被那些喪屍分食。說實話,這一切未免太順利。”

昨日看似是她在控製局麵,但其實一直是阿水掌有主動權,她拋出了叔叔這個人,又主動問她是不是有解藥,若非楚清宴親眼看見高文博死了,否則她一定覺得這是個騙局。

紀晉川接道,“你是不是不想讓阿水死,所以在她上樓前先咬了她,確保她不會和高文博一起被吃掉。”

“你沒見過那個姑娘,純的和名字一樣,完全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她死,”楚清宴把紀晉川拉回床上,她靠在對方身上道,“她不過是遇到了錯誤的人。”

“她已經夠幸運,至少還活到現在,”聽完整個經過,也聽了楚清宴自己的想法,紀晉川總結道,“這個叔叔問題很大,先不說這一係列計謀實施的難度。他給高文博留下的極樂,恰好是能致死、但又不會馬上致死的分量。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證你會把我變成喪屍,再用解藥把我恢複。”

你可曾有過這樣的幻覺,就是走在無人的街道、或者夜晚獨自睡覺的時候,總覺得有人在注視著你。楚清宴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敵人對他們的理解太過透徹,他根據她們的性格製造陷阱,每一個人都算計在內,卻一切都恰到好處,除了全知全能的神,她幾乎想不到還有彆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如果真是這樣,她還有可能打敗對方麼?

她眼中的驚詫太過明顯,紀晉川嚴肅地說道,“不要神化我們的敵人,如果你此時懼怕,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而且他也並非萬能,至少解藥還在我們手裡。”

楚清宴的異常是他唯一沒算到的事情,現在也成了他們最大的優勢。

正午的陽光正好,照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折騰了一天,雖然身體並不疲勞,但是精神已經十分困倦,楚清宴撈過一個枕頭躺在上麵,“現在看來,他希望我們去總部,但是不希望我們帶著解藥去總部,這樣不是很奇怪麼。”

紀晉川點點頭,“他召集大量幸存者前往基地,卻不希望有解藥,至少我們可以判斷他並非好人。”

“晉川,最奇怪的是,”楚清宴拉著對方躺下,“他並不掩飾他的計謀。”

房間溫度很高,配合著陽光甚至發熱,兩人卻覺得一股冷氣從心底滲出來,楚清宴咽了下口水道,“罪犯隻有在一種情況下不會蒙住臉,那就是他確定受害人會死。‘叔叔’也不掩飾他的想法,是不是也知道我們不能活著把這個信息告訴彆人。”

烏雲飄過,房間瞬間暗了下來,就像兩人此刻的心情,紀晉川擁著她,“這個,隻有燈我們真正見麵的時候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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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喪屍後,兩人的行動逐漸大膽起來,他們穿過眾多喪屍,光明正大地返回了高文博的房間。

裡麵喪屍眾多,已經擠得水泄不通,楚清宴按照老辦法踩到喪屍背上,才艱難地走到了房子中間。

紀晉川這家夥竟然因為潔癖不想過來,此時他隔著半個樓道高喊,“怎麼樣了?”

裡麵簡直和疊羅漢一樣,透過高高摞起來的喪屍堆,楚清宴勉強看見了地上的一堆血跡,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喪屍裡沒有阿水。

又自己翻找了一遍,最近的喪屍都是高文博安排的“保鏢”,剩下的就是從各個樓層湧上來的新朋友,但是無論楚清宴怎樣找,都沒看到那個單薄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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