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事實證明,秦王還沒有失了智。
衛斂話音剛落,額頭就被敲了一記。
他立刻捂住額頭,望向姬越,目露不滿:“您怎麼又敲我?”
這都第二回了。
這麼孩子氣的懲罰,就連師傅都不曾這樣對他,偏叫秦王占了兩次。
他不要麵子的嗎?
姬越涼涼瞥他:“滿口胡言忽悠孤,不割了你舌頭都算好了,你說該不該敲?”
衛斂放下手:“……哼。”
李福全看著兩人打情罵俏,感到陣陣牙酸。
陛下對公子斂著實是百般縱容,竟連這樣都不生氣。
衛斂輕歎道:“您作甚總想割臣舌頭?臣舌頭沒了,還怎麼吻陛下呢?”
李福全險些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幸好忍住了。
這這這——公子斂實乃奇人也。
姬越呼吸一滯,腦海中頓時閃過青年在浴池裡傾身吻他的畫麵。
唇瓣很軟。
滋味很甜。
軟在他懷中的樣子更好看。
可是……
“你那日根本沒伸舌頭。”姬越實事求是道。
衛斂:“……”
強還是秦王強。
“咳咳——嗯。”李福全沒忍住,猛咳了兩聲,見姬越冷冷掃過來,瞬間恢複正色,表示他什麼都沒聽到。
姬越覷他:“去把孤的劍拿來。”
李福全眼觀鼻鼻觀心,讓人將秦王的貼身佩劍呈上。
姬越執了劍,拉了衛斂的手:“走,孤帶你求鯉。”
衛斂目光落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頓了一瞬,隨即收回視線,被姬越拉到冰麵上。
湖麵冰層極厚,兩個男子站上去也沒有任何鬆動。冰上站著容易打滑,衛斂這副身子看著實在弱不禁風,是以被姬越牽得很緊。
姬越左手牽著衛斂,右手執著長劍,低語了一句:“看著。”同時將已注入內力的劍狠狠劈下,刺入冰層,直接在冰麵上破開一道長長的縫隙。
劍身下頓時出現一個碩大的冰窟窿。冰麵碎裂,幾塊浮冰飄著,露出底下的湖水。
姬越又揮一劍,這回激起陣陣水花,驚得一條色如彩霞、鱗若祥雲的肥大錦鯉躍出水麵,頃刻間被姬越揮出的劍氣掃到岸上,撲騰亂跳。
等候在岸上的宮人連忙將錦鯉捉住。
“孤厲不厲害?”姬越語氣極傲,滿臉都寫著“你快誇我”。
衛斂心道是有點厲害,這份深厚內功,足以與他媲美。
衛斂很給麵子地作出驚歎的模樣:“陛下好厲……”然話音未落,他腳下便裂開一條縫。
已經四分五裂的冰麵變得脆弱不堪,再承受不住他們的重量。
姬越眼疾手快地在衛斂落水前一把將人拉入懷裡,甚至顧不得自己被濺了半身的水。
淡淡龍涎香撲鼻而來,衛斂靠在姬越溫暖寬厚的胸膛上,低垂的雙目有一瞬的迷惘。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擁抱。可這回……好像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在心悸。
是因為冰化了的緣故麼?
未等衛斂思索出這份不同,姬越已足尖在冰麵上一點,施展輕功,帶著衛斂回到岸上。
“沒事罷?”姬越問。
在姬越認知裡,衛斂冰雪聰明,卻是十足的羸弱不堪之體、手無縛雞之力。陡然受了驚嚇,怕人嚇出病來。
衛斂有些怔然地抬眸望他,輕搖了搖頭,看上去就像是驚魂未定。
姬越立刻道:“回宮。”
又倏然想起什麼,“鯉魚送去膳房,今晚孤要在桌上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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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姬越將衛斂全身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甚至還想傳太醫檢查時,衛斂終於道:“陛下……臣沒事。”
姬越凝眉:“孤看你剛才魂都嚇沒了。”
衛斂:“……”
你才魂都嚇沒了,他那是走神。
確定衛斂安然無恙,姬越語氣又嫌棄起來:“對孤放肆得很,遇上這些事兒就六神無主。丟不丟人?”
“……不勞您費心。”
“不勞孤費心,你這會兒就是水中一具浮屍了。”姬越毫不客氣道。
衛斂衣袖下的手攏了攏,想打人。
他垂目看著秦王衣袖上的一片濕痕,手還是鬆開了:“您還是先去更衣罷,彆著涼了。”
如果不是為了護著他,秦王不會這麼狼狽。
姬越嗤笑:“你當孤是你這弱不禁風的體質,那麼容易生病?”
衛斂一字一句:“去,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