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間,兩行清淚就順著她合著的眼睛裡流了下來。
時春並不知是為何,忙從袖中拿出手帕,為她輕輕拭去,聲音中儘是小心翼翼地憂慮:“殿下怎麼了這是?”
祝蘅枝彆過頭去,聲音悶悶得:“無妨,許是先前的風寒還沒好全吧。”
“那要不要請隨行的醫官來看看?”時春手探上她的額頭,發現沒有發熱後,鬆了一口氣。
祝蘅枝搖了搖頭,“我先睡會兒。”
待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如若她沒有猜錯,在丟了那些空置的箱子後,秦闕還是選擇了走鳴雁穀那條路。
許是因為積了厚雪的緣故,馬車行進的很慢,風雪的簌簌聲和車輪碾過窄道發出的摩擦聲混在一起,更襯得這行路之艱難。
祝蘅枝轉頭看向時春,她正倚靠著車壁的另一邊,祝蘅枝沒打攪她。
時春是她母親當年從掖庭裡撿回來的,便一直侍候著她了,說來比她還小兩歲,不過剛剛及笄,便跟著她來了燕國這苦寒之地,想到此處,她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愧疚在的,因此,她與秦闕之間的“合作”,她並沒有過多得讓時春知曉。
正巧車子顛簸了一下,時春素來睡得淺,抖了下肩膀,醒轉過來,目光有些惶然。
祝蘅枝出言撫慰:“沒事,就是車子不小心顛了下,沒什麼大事,若是想睡,便接著睡會兒吧。”說著將自己膝上鋪著的毯子往她身上移了移。
時春卻沒了睡意,從懷中取出一個鹿皮酒囊,遞到她手邊。
這種東西,一般是行伍之人或者江湖遊客帶在身上的,祝蘅枝自小在深宮中長大,也是此番要嫁到燕國,才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是太子殿下拿過來的,裡麵是一些熱粥。”時春用手背探了探酒囊外麵的溫度,麵上露出一絲喜色:“還熱著,殿下您趁熱喝了吧。”
祝蘅枝這才注意到,時春一直將這個酒囊護在懷裡,以保持溫度。
她從時春手中接過,打開瓶塞,啜了一小口後,抬起眼睛問:“他什麼時候送過來的?”
時春想了想,沉吟一聲後回答她:“大約兩個時辰前,那會兒太子殿下說休整,不過多時便將這壺稀粥送了過來,但那會兒您剛睡著,他便囑咐奴婢不要打攪您,等您醒來。”
祝蘅枝喝了幾口後,將酒囊又遞到時春手邊:“天氣冷,你也喝一些,他們走了穿峽穀的路,下一次休整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時春很恭敬地接過,依著她的意思,將剩下的一半熱粥一飲而儘後,才道:“奴婢怎麼瞧著這幾日太子殿下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祝蘅枝一怔,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時春吞咽下口水,試探著開口:“對您的態度,不如先前那般惡劣了,”她看起來像是很認真地思考了下,“其實太子殿下長得確實不錯,雖然同咱們大楚的公子不太相同,如果和親的人選不是燕國那位老皇帝,是太子殿下就好了,最起碼,現下對您不賴。”
祝蘅枝輕輕點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麼呢,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亂說。”
時春看著她的神情,知道她不是真得生氣,於是朝她吐了吐舌頭。
但下一刻秦闕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沒什麼大逆不道的,如果你死在我父皇後頭,不想去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