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為得利者。
嚴家給不了的公道,那就去其餘的幾家找!
這個公道必須討!
桂盛趕回桂家的時候,外頭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桂聯誌渾身狼狽大喘粗氣,哭喪著臉說:“爹,你可算是回來了!”
“現在外頭……”
“你先彆嚎!”
桂盛陰沉著臉打斷桂聯誌的呼喊,咬牙說:“外頭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了?趕緊說!”
桂聯誌奔走無效累得宛如死狗一般,跌坐在地上苦笑道:“爹,不中用了啊……”
“咱家在南允的鋪子都被人圍了起來,家宅也被人團團圍住。現在但凡是從咱家大門走出去的,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女的被咒罵被丟菜葉臭雞蛋,男的一句話都沒機會說,人圍上來摁住就是一頓暴打。”
“人實在是太多了,護衛根本不管用,隻能勉強抵住門不讓人衝進來打砸鬨事兒,可……”
“可眼下這情形勉強抵擋得住一時,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一世啊!”
眼看著桂盛的臉是越來越黑,桂聯誌破罐子破摔似的帶著哭腔說:“咱家的大小鋪子麵前鬨得更是無狀。”
“那些刁民拿著棍棒直接往裡闖,見了阻攔的人不管不顧就是一通打砸,現不光是買賣沒法做了,鋪子也開不下去了。”
“那些人口口聲聲都喊著要商會給出個交代,把之前巧立名目從各處收來的銀子都還回去,可是……”
“可是商會之前收的那些安身銀,咱家本來也沒分到多少啊!”
南潯商會的確是借助勢大搜刮了不少銀錢。
可搜刮到手的好東西大部分都進了上三家的口袋,剩下的大多數也都入了水運司和水匪手裡。
桂家一直不太敢往上拔尖兒,每年為了確保自身商船無虞也付了不少代價。
然而外頭被蒙騙的人顧不上這麼多,被憤怒衝昏頭了的人也聽不進去任何解釋。
桂聯誌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一夜之間出了這麼大的變故,焦頭爛額之下無計可施,絕望地看著桂盛說:“爹,咱家要不強硬一點兒,聯合其餘幾家先把這亂子鎮下去?”
“否則……”
“強硬?”
桂盛譏誚道:“嚴俊和魏城倒是強硬了,他們的下場你沒看見嗎?!”
桂盛惱火地狠狠一拍桌子,怒道:“水匪昨夜能屠了嚴家滿門,明日也能悄無聲息送桂家上路!”
“這種時候還妄想以卵擊石,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不想活了?!”
桂聯誌在桂盛的怒火中,恍然想到桂家至今都不知去向的嫡係子孫,血紅著雙眼窒息喘氣:“爹,那我們……我們真的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這……我們這……”
“辦法?”
桂盛灰敗著臉苦笑道:“辦法當然還是有的。”
“你爹我能活著從嚴家老宅中走出來,不就是來想辦法的嗎?”
若不是留著他還有一張嘴的用處,人家何必留他性命?
桂盛自嘲地歎了一句機關算儘被天意所棄,沉默良久後苦澀道:“給商會的其餘幾家傳信,就說我有要事兒找諸位家主商議。”
“另外……”
“對外發出消息,兩日內,以桂家為首的商會人家,必定針對會首失德之舉做出補償。”
“凡是在過往二十年內向商會繳納過安身銀的人家,不拘銀錢之數多少,都可憑手中的收條,前來桂家悉數拿回,我……”
“我再以桂家的名義另出五成,以作安撫歉意。”
桂聯誌難以置信地看著桂盛:“爹,二十年?”
“二十年內出過安身銀的人家無數,這麼賠償下來,哪怕是咱家也……”
“不出銀子就得出命!”
桂盛怒道:“這個節骨眼上了,是錢重要,還是命要緊?!”
“按我說的辦!現在就去!”
桂聯誌手腳並用地跑了出去,桂家張貼出的描賠告示迅速傳播開來,桑枝夏得知後意味深長地笑了。
“真的是很聰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