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打算?
幾位收到信的人看著愁苦的和尚,深有同感緩緩歎氣。
江遇白麵色如墨,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地說:“誰不難為呢?”
“嶺南那邊傳了消息來,我嫂夫人改良後的稻種分發出去,糧食一年收了兩季不說,這一季的產量還比上一季的高出不少。”
“還有南允的事兒,要不是我嫂夫人果斷以商船截堵江水,開倉放糧,誰知還要多出來多少冤魂在水裡泡著。”
“人家前後出錢出力幫我乾了這麼多事兒,功勞簿比我高的那麼一大摞,不求功名不計名聲,甚至連軍餉都沒拿過我的一文半點!”
“我不想著如何犒賞就算了,現在還叫我去弄死人家的娘家全部!”
“徐璈乾的這叫人事兒嗎?”
“他就不能做點兒人該做的事兒嗎?!”
像是生怕他們做不好,徐璈還很貼心地提了建議,表示可以使點兒離間計,大不了就誤導永順帝以為桑家有了異心,借永順帝的手把這個隱患除了。
反正出主意的時候,徐璈毫不吝嗇。
正兒八經到了該動手操作的時候,徐璈瞬間變成縮頭烏龜。
眾人深感自己被推到了不仁不義的深淵邊緣,還被迫在不久的將來背負忘恩負義的名聲,營帳內一片愁雲慘淡,悵然的歎氣聲接連不斷。
和尚不是很確定地說:“小王爺,這桑家的人是非殺不可嗎?”
“徐璈的嶽父目前雖說重新被永順帝起用,但早已沒了銳氣,也瘸了腿上不得馬提不動刀,隻領了個閒職並無實權。”
“桑家在宮中倒是有個寵妃,除此外並無成器的子弟,在朝中也扒拉不出得用的人。”
“這怎麼算也構不成威脅,咱們就不能勸勸他手下留情,大不了當個物件圈起來給份兒吃的,就這麼圈著等自然老死,也好讓咱們彆那麼難做嗎?”
江遇白麵無表情地看著和尚。
書生無奈插話:“你忘了送來的那顆腦袋了?”
他們想的是念在桑枝夏的麵子上刀下留人,但抵不過人家拚命作死啊。
勸降的人都派到了徐璈的跟前,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往桑枝夏的麵前躥?
徐璈和桑枝夏倒不至於會被說動就此反了嶺南,但這種癩蛤蟆總往麵前蹦躂,動不動就三尺唾沫飛得老高,實在膈應人。
徐璈還顧慮頗多,不便直接動手。
和尚恍然地啊了一聲,頓悟道:“懂了。”
“借刀殺人,永絕後患。”
為了不讓這些人日後有再給桑枝夏添煩惱的機會,徐璈要讓他們當惡人。
愁苦重新爬上眾人的臉,江遇白頭疼地捂著額角說:“再有半個月,咱們就進了京都界內。”
“在此期間嚴控住京都方向出來的人,嚴控消息進出,特彆是往嶺南方向去的,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絕對不許有人跑到桑枝夏的麵前聒噪!
眾人立馬低頭應是。
書生遲疑道:“小王爺,那京都桑家的事兒您看……”
“得處理,但不是咱們處理。”
江遇白閉上眼說:“徐璈雖然是慣常不做人,但有一點沒說錯。”
“借刀殺人是個好把戲,京都裡不是擺著現成的刀麼?”
徐璈什麼都想得清楚透徹,隻可恨的是他自己巴不得一點都不沾手,所以這事兒隻能他去做。
不過具體該怎麼做,江遇白還要想想。
江遇白沉默半晌低低冷笑:“狗東西,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