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徐璈一臉無辜地看著從宮中帶出來的尚書官服,一臉平靜地說:“是轉文臣了。”
“戶部尚書。”
兵權悉數交出,無戰不沾兵馬。
相當於另一種意義上的卸甲。
隻是戶部負責財政稅收人口統計,是當之無愧的國之重柱。
而戶部尚書這個位置更是重中之重,一時也沒人說得清徐璈到底是高升了還是下放了。
許是被桑枝夏臉上的微妙逗笑,徐璈扶額說:“這職位是相爺鼎力舉薦的。”
那個攆著他罵了幾千裡大道的相爺在舉薦這事兒上也不吝惜口舌,在朝堂上舌戰四方。
全程都沒用徐璈開口為自己辯白一句,憑借一己之力戰勝有意見對徐璈年輕有微詞的人,生生靠著一張嘴把徐璈拱到了這個令人眼熱的位置上。
武將轉文臣的巨大突兀被相爺當場忽略,聖旨也是當場下發。
徐璈下朝的時候順帶把聖旨和官服一起拿了回來,還省了宮裡二道再來人的麻煩。
桑枝夏被徐璈形容出的場麵說得發笑:“為了讓皇上全盤握住朝中的重要職位,相爺這麼不計前嫌的嗎?”
“相當大方。”
徐璈伸手把桑枝夏勾進自己懷裡抱好,還特意托住了她的腰,呼出一口氣說:“知道新定的兵部尚書是誰麼?”
“誰?”
“陳年河。”
徐璈唇邊溢出一抹幽幽的笑,玩味道:“陳年河鎮守西北本來沒摻和彆處的戰役,他也不想摻和,一心等著改朝換代以後告老回鄉,但皇上怎麼會讓他如願以償?”
和尚以及書生等人是從嶺南帶著打出來的,論功行賞都是無可厚非,但也不可一次封賞太過。
如今的朝堂相當於是雙方在爭奪主控權的棋盤,任何一角失衡都會帶來巨大的隱患。
所以六部當中,為首者不可都是王城中出來的人。
戶部已經交給了徐璈,兵部就得換人。
把控好了這兩處的平衡,彆的地方其實就沒那麼要緊了。
徐璈指尖卷起桑枝夏的發梢,嗤笑道:“陳年河本身資曆和威望都在,無人敢質疑。且他效忠前朝兩代帝王,從本質上論不是一早就投靠王城的人,他卡在這個位置上很合適。”
既安撫了皇城中舊臣的心,也巧妙地平衡住了朝中勢力。
至於陳年河是否願意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得不聽話,然後每日一早天不亮就趕著去上朝。
聽出徐璈話中的幸災樂禍,桑枝夏忍著笑說:“陳尚書得知聖旨的時候,應當會氣急敗壞。”
她可不覺得陳將軍這幾年脾氣就變得多好了。
徐璈渾不在意地撇撇嘴:“誰在乎呢?”
“恩科的時間也定了,就在一個月後,三日放榜三日點榜,最多兩個月內朝中就會注入一波新選拔出來的人。”
“他和我都是壓陣的石頭,擺出來就是讓人看的,他自己心裡清楚的。”
至於徐璈自己……
徐璈打了個哈欠輕飄飄地說:“等恩科下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