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聽說陳將軍已經在歸京的途中了,大概什麼時候到?”
雖說數年不見,但桑枝夏自認跟陳年河還是有幾分故人的交情。
陳大將軍遠道歸家,她多少還是要表示一下的。
劉清芳聞言無奈低聲說了一句已經到了。
在桑枝夏麵露驚訝的瞬間,陳允嘴快地說:“我祖父已經氣年輕不止十歲了。”
桑枝夏被這說法逗笑。
陳允嘀嘀咕咕的:“我祖父在得知咱們的隊伍抵京之前,就秘密往京都送了折子懇請告老,當時皇上其實是默許了的。”
陳年河得了江遇白的暗示老懷甚慰,覺得自己這輩子風裡來雨裡去總算是能求地個晚年安穩。
於是乎他馬不停蹄地安排好了西北的事兒,隻帶了十人的小隊就朝著京都日夜趕路。
按曆朝曆代的規矩,大將卸甲要回京交托兵權和虎符,陳年河也不能例外。
然而陳年河被坑了。
江遇白壓根就沒打算放他走。
所以尚在半道上的陳年河對此毫無準備,趕路途中為保密,也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自己的行蹤,錯過了接旨的最佳時機。
等他一路低調進入京都時,兵部尚書的官服已經被送到了陳家月餘,任命的聖旨也供奉在了陳家的祠堂中。
陳年河在祠堂裡沉默了很久很久,在陳泰的心驚膽戰中到底是沒敢抗旨,但今兒一大早去上朝的時候臉色非常陰沉。
陳允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確定也同樣在今日去上朝的徐璈沒回來,用手擋住嘴小聲說:“我覺得徐世叔大概是要挨揍。”
就算是僥幸不挨打,一頓臭罵肯定是少不了。
畢竟皇上能把陳年河這個老狐狸一把坑到了深坑最底,少了徐璈的推波助瀾肯定不行。
彆看陳年河年紀大了,但小老頭兒脾氣一如既往地相當火爆。
可以想見今日的朝堂上一定很熱鬨。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陳年河既沒打人,也沒罵人。
他換上了新的官袍站在武將之首,表情沉凝中帶著冷靜,很符合兵部之首該有的氣派。
西北的虎符順利收入江遇白的手中,至此掌兵之處全都在皇權的掌控之中,暫無兵禍的內憂。
江遇白對陳年河安守西北的功績大加讚賞,當朝賞了不少東西。
宣布散朝的時候徐璈站著不走,一本正經地說:“啟稟皇上,微臣另有要事兒要奏。”
徐璈這麼說的意思就是人多說話不方便,咱們去禦書房開小會。
然而江遇白卻一臉體貼入微心疼吾臣的笑,溫和道:“不急。”
“愛卿連日奔波查賬也是辛苦了,有什麼事兒明日再議也來得及。”
沒看陳年河的眼珠子裡都要迸火星子了麼?
他要這個時候讓徐璈如願留下了,徐璈還怎麼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