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偷偷跟我幾天了?”
池騁死不承認,語氣滿不在乎,“碰巧而已。”
施泠回想起來前幾天她鑰匙斷那回,她剛回來不久,池騁就從外麵回來,裝作壓根兒不關心她門鎖壞了的模樣。
那天他穿得不是出去玩得打扮,也沒帶打球的包。
英國這樣鬼地方沒什麼網吧可去,她那時候光頭疼鑰匙的事兒,根本沒細想他怎麼回來這麼晚。
而且是根本想不到,他明明表現上對她愛答不理,還做得出這般偷偷護送的事情。
施泠心裡不覺有些好笑,她勾了勾唇,“你不承認我就走了。”
池騁一臉無所謂,“隨你。”
施泠欺了身,他站得不直,她正好差不多同他平視。
她湊近他耳邊,語氣曖昧,“你彆後悔。”
煙味混著池騁熟悉的許久未聞過的幽香,刺激著他的大腦。
施泠說完等了幾秒,正要退後。
手腕就被扣住了。
她本來就沒什麼要走的意思,被池騁輕輕一撥就撞回他懷裡。
他看她的眸子裡,還透著惱怒和不自在。
池騁平時這麼要臉麵一個人,今天算是在她麵前栽狠了。
要他以前,肯定是彆扭許久不願意低頭。
這回大概是被施泠晾了幾個月,頭一次見她流露點兒和好之意,再丟臉也認了。
隻不過池騁惱火著,就勾了她手腕,沒做其他動作。
他聲音啞了些,“非要這樣才滿意?”
池騁能說這樣的話,已經是承認的意思了。
施泠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走?”
她在圖書館這麼多天,並沒有在附近見過他的身影。
池騁過了半晌開口,“二樓咖啡廳。”
施泠了然,她一向在一樓學習,二樓咖啡廳確實能將一樓那一片區域儘收眼底。
隻不過兩人連微信都刪了,全靠他時不時瞄一眼她的動靜,到底什麼時候離館,施泠一想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唇。
她忍著語氣裡的笑意,“你擔心我遇到那個露陰癖?”
池騁眯著眼睛吐了口煙圈。
語氣不善,“你知道還這麼晚回去?”
顯然是池騁跟她這麼一周多時間,在圖書館憋得夠嗆。
施泠說了句軟話,“不是你跟著嗎?”
池騁還是不滿地近似嗤笑一聲。
施泠知道他還放不下麵子,沒計較他的態度。
施泠想起來那天池騁誤會她和徐一廷的事情,她不確定方澤究竟給池騁解釋了多少,還是自己開了口。
“池騁,那天是我們淋了雨,他洗澡時候我在廚房煮薑湯。”
池騁還能不從方澤嘴裡問清楚,隻不過是真有些寒了心,又拉不下臉,畢竟自己說了再不打擾她的話。
池騁嗬了一聲,“那個小白臉?”
施泠沒去揭穿,到底他和徐一廷誰更像小白臉。
兩人都打開窗戶說了,施泠不藏著掖著,“他是我高中同學,我們什麼都沒有。”
池騁麵色發緊,不願意提,“我知道。”
也不說是聽施泠解釋才知道,還是之前從方澤那就知道。
施泠想起來質問他,“你知道那天在地鐵站裡還根本不看我。”
池騁又是一聲嗤笑。
他單手捏著煙,另一隻手扣著施泠的手腕。
他鬆了施泠的手腕,把手抬起來。
擼起來點袖子放她眼前。
手腕上空無一物。
施泠有些不明白要她看什麼。
池騁這回揉了揉她頭發,“我還沒理你?我新買的Monica Vinader,直接擠掉了。”
施泠這才知道他說的是手鏈,大概前幾天看他戴的那條。
施泠抬眼看他,有些驚訝,“是你拉的我?”
池騁看她一臉沒良心的樣就來氣。
“不是我還能是誰?”
施泠哦了一聲。
池騁沒再講話,抽完一支又叼了一支在嘴裡,單手按著打火機點煙。
在一片幽暗中,打火機的火光映得他五官愈發精致,帶了點兒淩厲的帥氣。
下巴上的胡茬因為到了晚上,長了一天,青生生地看得一清二楚。
池騁還有點兒不自在,饒是她主動留低,兩人說開了幾件事,他還是沒心情低聲下氣地哄她,做些親昵示愛的動作。
他手上夾的煙已經燃了。
池騁還是這麼靠著路燈,渾身懶散之態,跟她對視。
“寶貝兒,現在怎麼想的?”
池騁這副模樣,像極了以前他那樣獵人姿態,自信又憊懶,隻等著獵物主動送上門。
早沒了剛才滿地找報警器和被施泠撞破他關心她的狼狽之意。
其實池騁自到了英國,幾乎次次在施泠手上吃癟。
他看著施泠越心癢,施泠就越看不上他的態度。
這次大概是因為施泠的態度緩和,讓他不像前幾次那般亂了分寸,又恢複點兒從前的從容和不急不緩。
黑燈瞎火無人小道上這麼好的機會,他都不願意用荷爾蒙征服她。
他問完還拉長了聲音,“嗯?”了一聲。
低頭吸煙,漫不經心地等施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