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容夫人問:“燕公子是哪裡人呀?”
“晚輩來自寒川州。”
“寒川州?這可遠著呢,燕公子是因何來到了桃花村呢?”
燕彆序如實說道:“因為一些變故,我醒來時就在蜜山,是薛姑娘救了我,收留我,我很感激她。”
“原來是救命之恩。”容夫人饒有趣味的說,她想再問更多,容朝就開始不耐煩了。
“阿娘,您不是來給宋圓圓添妝的嗎?還不快些,否則她都要上花轎了。”容朝催促道:“您看宋叔和劉嬸兒都在等您過去呢。”
容夫人瞥了容朝一眼,淡淡的說:“我們長輩之間說話,你這個小輩激動個什麼勁兒?”
容朝:“?”
燕彆序:“……”
容夫人朝著燕彆序笑了笑:“晚些時候同知了一起來敬我一杯酒吧。”
燕彆序頷首,目送容夫人離開。
容朝沒跟上去,他盯著燕彆序,非常不爽村裡人包括他的阿娘都這麼愛給燕彆序和薛遙知湊對。就算薛遙知年齡到了,那出現在她身邊的適齡男子便一定是她的心上人了嗎?按照這個說法,村裡人和他阿娘怎麼從來都不給他和薛遙知湊對?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容朝便覺得驚悚,他在說什麼胡話呢?!他隻是好勝心上來了!
容朝越看燕彆序越不爽,他問:“聽聞燕公子又受傷了,養了這麼久養好了嗎?可需要本少爺讓府醫來給你瞧瞧。”
“不必,我可自行調理。”燕彆序敏銳的察覺到容朝的敵意,這敵意來得奇怪,但他畢竟是薛遙知的弟弟,燕彆序也沒表現出不耐。
容朝又說:“燕公子調理了一個月,殊不知這個月薛遙知遇上了何種危險,閣下若是不能保護她,便不要住在她的家裡,耽誤她的名聲。”
“薛姑娘遇見什麼了?”
“看來她沒和你說啊,那我也不跟你說。”容朝聳聳肩,他接著說:“燕公子若真的無處可去,我家還有許多空屋子,你隨時都能來住,沒必要和薛蟲蟲擠在一起,畢竟男女有彆。”
容朝為薛遙知義弟,如今村裡流言蜚語,甚囂塵上,他憂心薛遙知的名聲也實屬正常,燕彆序想,他的確是不該再同薛遙知住在一起,雖說清者自清,但薛遙知畢竟是女子,可是……
燕彆序暫時還不想離開,有一層朦朧的感情,因容朝直白的提醒,他似乎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我會考慮。”燕彆序溫和的說道:“容少爺放心。”
容朝:“這還用考慮嗎?我家可大了,肯定比薛蟲蟲家住得舒服!”
燕彆序還沒說話,薛遙知的聲音便遠遠傳來:“容朝,你在和燕公子說什麼呢?”
容朝沒好氣的說:“關你屁事。”
燕彆序好脾氣的解釋:“容少爺在勸我去容府做客。”
“他讓你去做什麼客?”薛遙知嘟嚷著,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身後傳來喜娘高昂的聲音:“新娘子出來咯!”
薛遙知立刻同燕彆序站到了一邊,不擋路。容朝撇撇嘴,在薛遙知旁邊站定,沒再說話。
身著大紅嫁衣、蓋著紅蓋頭的新娘被攙扶著款款走來,薛遙知嘴角噙著笑,看著宋圓圓,眼神柔軟。
宋圓圓由她的表兄背著上了花轎,新郎官周虎已經在外麵等了好一會兒,他也不覺得等得久,臉上一直掛著傻笑,周圍有人出聲調侃,他紅著臉回應:“我娘子自然是最美的!”
新娘子很快上了花轎,儀仗隊敲鑼打鼓吹吹打打,身後跟著一連串送嫁的人。薛遙知還在想著圓圓竟然就要嫁人了,還是容朝從她旁邊走的時候故意撞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連忙拉著燕彆序跟上去。
薛遙知跟在後頭,笑著和燕彆序說話:“燕公子從前有參加過婚禮嗎?”
“未曾。”燕彆序盯著前方的喧囂,慢慢的開口說道:“來到這裡後,我見過的,經曆的,豐富了許多,與從前我的生活,截然不同。”
“燕公子修煉刻苦勤勉,但修煉並非全部,你也該從入定中醒來,多來嘗嘗著人間煙火氣。”薛遙知彎唇,聲音輕快的對他發出邀請:“七月的乞巧節,湄水城裡有燈會,燕公子想同我一起,去湊個熱鬨嗎?”
“這才五月底呢。”燕彆序也笑了:“看來薛姑娘是很喜歡這個節日。”
“倒也不是,隻是你一入定便是許久,我能提前同你約定好,便能知曉你什麼時候能出關。”薛遙知頓了頓,說:“就像今天一樣。”
不過是當時宋圓圓隨口一說,要她帶燕彆序一同來參加婚禮,燕彆序卻記在了心裡,信守承諾,如約出關,薛遙知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燕彆序記下了這件事後,又開口解釋道:“我體內那陌生的靈力實在過於霸道,影響了我一直以來修煉的靈力,我不得不多花些時間在修煉上,否則那陌生的靈力將會將我原本的靈力吞噬。”
霽華仙君修的是無情道,可初出茅廬的少年燕彆序不是,他體內那“陌生的靈力”是以無情道功法修煉而來,可他不知道。
但薛遙知知道,她不禁有些憂心,問係統:“他現在這樣修煉沒事吧?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係統淡定的說:“他不知道自己修的是無情道,現在還在用老功法修煉呢,估計是想多攢點修為,好將無情道功法修出的修為轉化掉。”
薛遙知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那他不修無情道了嗎?”
“他都修了近三百年的無情道了,怎麼可能說不修就不修?等他記憶正常了,修為自然也會正常,這段時間修出的修為自然也是能轉化的。”係統渾不在意的說:“你就放心吧,他可輪不到你來擔心,你好好攻略就行。”
薛遙知:“哦。”
燕彆序看薛遙知沒說話,他便接著說:“不過經過一月的閉關,我已經控製了體內的兩股靈力,往後閉關,不會再那麼長的時間,你放心。”
雖然一個月對於燕彆序來說並不長,在入定時幾乎隻是彈指一揮間,可他知道對於薛遙知來說不是,她是實打實的孤身一人待了一個月。
薛遙知回過神來,她笑道:“那這樣也好,我每天都能見著你了,有熱鬨我就叫你,我們一起去湊。”
燕彆序溫吞頷首:“好,我很期待。”
說話間,他們已經跟著送親的隊伍來到了周家。新娘子下花轎、跨火盆、拜天地,薛遙知看著那對高堂之下的新人,一時尤為感慨。
禮畢,宋家女成了周家婦。
薛遙知忽然生出了一絲惆悵,燕彆序看她眼眶微紅,愣住,輕聲問她:“這是喜事,薛姑娘因何垂淚?”
“我是有點舍不得,但更多的還是開心。”薛遙知使勁兒的眨了眨眼睛,臉上重新有了笑容:“就是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和你一起長大的朋友成婚了,她未來的人生裡會一直有人與她一起走,無論貧窮富有,生老病死,身邊始終有人相伴,不離不棄。”
燕彆序還真不知道這種感覺,但他隱約覺得薛遙知也是憧憬的。
拜完堂後,新娘進了新房,外麵的十幾桌席麵也開動了。
薛遙知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偏過頭去問燕彆序:“燕公子要喝一杯酒嗎?”
燕彆序是不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