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屋距離金田一京助的住處隻隔了三條街,即使小朋友的步速沒多久也能走到,自從金田一京助收留了中島敦之後,中原中也就時常會跑過來看他,還拽著這段時間看起來很閒天天在店裡躺平的二葉亭鳴一道。
中島敦是能變成老虎的異能力者,中原中也覺得還是要懂行一點的人幫他檢查一下身體比較好,特彆是中島敦醒過來之後,他們發現這孩子對自己變成老虎之後的事情一概不知,甚至連自己能變成老虎這件事都不知道,更枉論控製自己的能力了。
金田一京助因此擔心了好幾天,晚上睡覺都不敢睡實,半夜得爬起來觀望觀望情況,生怕睡在臥室裡的孩子突然變成老虎,搞出鬨市區猛虎吃人之類的慘案。
好在二葉亭鳴比較靠譜,被中原中也拽來檢查了下中島敦的情況,給這個滿臉不安怕被趕出去的幼崽吃了顆定心丸。
“沒什麼大事,就是餓的。”二葉亭鳴沒想到中原中也這麼有撿孩子的天賦,一撿一個準,如果他的感覺沒有出錯,這個叫中島敦的孩子祖上跟他作為書的本體多少有點關係,曾經使用過“書”的能力或者長期持有人,對於“書”的存在有著極微弱的感應。
不過這種感應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而二葉亭鳴蘇醒後本體的存在感就減弱了許多,不出意外中島敦這輩子都不會體驗到那種被喚起的先祖記憶。
除此之外中島敦的情況很正常,強化身體的異能力幫助他抵抗了傷病饑餓造成的傷害,檢查下來隻有營養不良和一點快愈合的外傷,金田一京助多給他吃點好的補補身體,用不了三天就是活蹦亂跳健健康康的幼崽一隻了。
並且充足的食物和安全感有助於穩定他的異能力,中島敦這樣一眼就能看出來怯弱溫和的性格,好好喂飽就不會出現不受控製的完全獸化現象,要是金田一京助實在不放心可以讓石川啄木找找他“朋友”的門路,藥物也好專業的異能力控製訓練也好,石川啄木絕不介意動用點人脈刷金田一京助的好感度。
而且石川啄木的真實職業也瞞不了多久,不如現在提前鋪墊起來避免掉馬來得過於突然——等外麵戰爭一停橫濱這個租界林立勢力繁雜的地方肯定得亂一陣子,金田一京助這種屬於最容易被波及的對象,到時候石川啄木跟北原白秋想捂緊自己的馬甲都困難。
二葉亭鳴一番好意石川啄木有沒有感受到姑且不說,倒也真的順水推舟聯係了自己的幾個老朋友,趁著北原白秋最近忙到昏頭搶先占領了優勢地位。
講真石川啄木跟北原白秋這小學生似的搶朋友戲碼還挺有意思的,蘭波跟二葉亭鳴喝酒的時候提起過好幾次,可能是從中學習到了什麼跟好朋友相處的好辦法也說不定。
畢竟金田一京助彆的不說,天生點滿了直球和端水技能,不僅一無所覺地跟石川啄木和北原白秋兩個危險分子同時做了好朋友,還遊刃有餘地平衡了幼崽之間差點吵起來的小爭執。
誰讓中島敦看起來比較虛弱,中原中也惦記著天天往金田一京助這裡跑,無意間就忽略了自家的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引發了芥川龍之介的護食情緒,而當中原中也心很大地把芥川兄妹帶著一起去看中島敦,想要大家手拉手一起做朋友的時候,芥川龍之介瞪著中島敦的眼神差點沒把孩子嚇哭。
兩包眼淚含在眼眶裡要掉不掉,軟弱又怯懦的樣子更加讓芥川龍之介嫌棄,想了想又覺得這種小鬼跟他比起來毫無競爭力,便鼻子裡冷哼了一聲,挪動位置緊靠著中原中也坐,還挑釁一樣地把妹妹放到中原中也懷裡。
中島敦:“……”
——金田一京助拿了零食和果汁招待幼崽們,食物出現的瞬間中島敦的全部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誠實地發出自己又餓了的聲音,半個眼神沒分給鬥誌昂揚的芥川龍之介。
有美味棒和小魚乾,好耶!
而與此同時,魏爾倫正在Nevernd上,準確來說是Nevernd地下專門給他準備的囚室裡,已經看著一門之隔的少年吃掉了兩包薯片三袋堅果,現在正抱著一桶爆米花,哢嚓哢嚓像隻勤懇囤糧的倉鼠。
“……”加布裡埃爾·倉鼠·凡爾納被魏爾倫盯得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爆米花桶,友好地伸出友誼的小jiojio,“你也要來點嗎?”
魏爾倫看著他嘴角的爆米花渣,冷淡道:“垃圾食品。”
凡爾納看起來無辜無害,但魏爾倫還沒健忘到想不起自己一上島就被撂倒是誰的手筆,這家夥打起人來可不是這副毛絨絨小動物的樣子,魏爾倫的肋骨現在還疼得厲害。
凡爾納咬著爆米花,小聲給自己的零食辯解,“這是焦糖味的呀……”
特彆好吃呢……
魏爾倫開始懷疑凡爾納是不是因為這卓越的溝通能力才會被派來看守他,如果這是蘭波給他添堵的主意那麼他得說蘭波成功了,凡爾納總能在三句話內讓他體會到無語胸悶的憋屈感。
以前一般是他讓彆人體會這種感受的。
魏爾倫往後靠了靠,調整了個舒服點的坐姿,雖然是在從門外一覽無餘半點隱私沒有的囚室裡,他也表現得像在自己家裡一樣自在——蘭波給他安排的坐牢條件不錯,乍一看也比得上小旅館的單人間了,床還是軟和舒適的雙人大床,魏爾倫來的第一天睡了個好覺。
他此時坐在唯一一把沙發椅裡,坐墊和腰後的抱枕都軟得有點過分,他得用點力氣才能坐得端正不陷進去。
凡爾納很喜歡這把椅子,魏爾倫看得出來,於是他借著椅子再次嘗試展開話題,想從凡爾納嘴裡套出點可供參考的情報。
他大致設想過自己可能遭遇的情況,也對最壞的情況做好了心理準備,假如要他理性地對局勢做出判斷,魏爾倫都找不到自己能活著從這裡出去的理由,區彆也就是死得痛快點和死得痛苦點,全看蘭波對他的恨意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