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氣派的服裝店開業,宣傳也是鋪天滿地,就連城郊大雜院裡各家的小媳婦兒也聞訊而來。
進入店內,踩上光潔的瓷磚地板,幾個小媳婦兒都感到眩暈。
有人看到馬小芬,拉扯著陳翠胳膊懷疑道,你看那女的是不是長得特像馬勇他妹,你那個小姑子?
陳翠看了半天才認出來,“哎呀,就是我小姑子!”
有人譏誚道,“認出來咋了,你們家不是早把人家趕出家門了,總不能看人家現在混的好,又想跑過來把人認回去吧。”
“也是,看看人家那衣服穿的,臉上還化了妝,真真大變樣了,估計都不稀罕回你們那個家了,我看你們也彆過來打擾人家現在的生活,再討人嫌了。
陳翠臉上一陣火辣辣,想奔淬駁什麼,可家裡那攤子爛事整個大雜院有哪個不清楚,她就算說出個花又怎麼樣。
其他幾個眼熱人家服裝店的衣服,這檔口是決計不想得罪到馬小芬,原先挽著陳翠胳膊的兩個人也鬆開了手,幾個人直接把她孤立了。
她們說,“咱們跟小芬從小一塊兒玩大的,跟她從來沒仇沒怨,咱們上去認小芬,她估計不會不認咱吧?”
“小芬可大度了,咋會不認。”
“就是,咱們過去不就知道了!”
幾個人在擁擠的人群中穿梭,去找馬小芬了。
陳翠跺跺腳氣到不行,一麵又是對小姑子的改變驚疑不定,扭頭出去趕緊回家報信去了。
馬小芬的養父母在家裡,一聽這個也都滿臉驚愕。
當初把馬小芬趕出家門,無非她不願意嫁給她哥,又是一個待業青年每天還拿不回來多少錢,他們不想繼續讓她吃白飯罷了。
上次她跟帥軍給人賣魚賺錢,他們過去鬨了一回,結果半路殺出個要債的漂亮女人,他們悻悻而歸。
這次……
他們問,“你看清了,真是小芬?”
“又不是我一個人看見她,咱們大雜院幾個媳婦都認出來了,不信等晚點她們回來,你們再問問!
馬小芬養父母並不是不願意相信,是怕像上次一樣,馬小芬被人罩著,他們過去還是討不到好。
晚上他們兒子下班回來了,一聽這事就怒氣衝衝,“憑啥不過去找她,她跟她姐是咱們家養大的,她們兩姊妹那些年吃了多少喝了多少,她現在有了體麵工作能吃香喝辣了,合著該贍養你們兩位,咱們過去又不是鬨事,是讓她掏贍養費!”
大雜院幾個媳婦回來了,各個紅光滿麵喜氣洋洋,逢人就說從馬小芬那裡買了衣服回來,人家不光沒認她們,還熱情招待,並且給了她們一個人情折扣。
其他人紛紛圍上去看新衣服,這個說,“這麵料真又細又密,質量比國營商店賣的還好呢。”
“哎呀這衣服真好看,趕明兒發下工資我也找小芬買衣服去!”
陳翠聽得又急又氣惱,人家好好的小姑子,他們家一個個棒槌愣是把人家趕出家門,人家要是沒被趕出去,今天他們每個人不就沾光了嗎!
再聽她那個棒槌男人居然還想跑過去鬨事,她又著腰就開罵,“你腦子被驢踢了,人家老板能在那兒開那麼氣派一個店麵,你們當人家沒點靠山,你們還開剪彩儀式來著,剪彩的都是大人物,你們過去鬨啊,反正一個個進去了,我可不給你們送飯!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說實話都有些膽怯,看向這個媳婦,詢問她的主意,“那你說咋辦?”
這家人娶陳翠的時候新衣服新家具什麼的,承諾的天花亂墜,結果陳翠一嫁進來,屁也沒有了。
這還不算,他們看她沒工作,又沒生出娃,平時大事小事彆說過問她意見,看她都嫌膩煩。
現在知道問她了?
她難免得意,侃侃而談,“當然想著怎麼跟人家修複關係了,你們不也說過我那小姑子性子其實挺好的,也是個大度不記仇的人,人家如今不願意搭理你們,無非你們有錯在先,先把人家趕出去,你們好好承認錯誤,她還能不顧及著養育之恩回來啊?
確實這個道理。
馬小芬養父母神色有鬆動。
她丈夫也陷入沉思。
陳翠見時機到了,就主動站出來要當這個溝通橋梁,我看不如我先跟她拉拉關係吧,我跟她無冤無仇,怎麼說也是她嫂子呢,你們過去人家肯定有戒心,說不準門都不讓你們進。”
她丈夫頭次讚同道,“這麼說也是,小芬性子好是好,但有時候倔,認死理,咱們過去說不準真能被她趕出去……”
兒子都這麼說了,老兩口也就沒話了,“行,就讓小翠去。”
陳翠趁機提出要錢。
她說,“我到人家店裡不消費消費啊,我消費也是給我那小姑子長臉,我要一分錢不帶,過去光跟人家攀交情,彆人還以為哪兒來的窮親戚,想靠攀交情便宜買人家衣服!”
馬小芬養父母懷疑這個兒媳婦純粹就是想要錢買人家新衣服,才彎彎繞繞講出那麼一通大道理。
不過如果能讓小芬早點回來,這錢掏也就掏了,買衣服幾個錢啊,小芬一個月工資那麼多,以後還愁來錢的地方?
他們到箱底找錢去了。
陳翠瞄一眼,心裡樂開花。
白嬌這邊忙得腳不沾地,新店開業前幾天是最最忙的時候,不光因為顧客多,還有店員培訓時間短,沒有太多上手的經驗,加上服裝銷量走的太快,重新上架也不太跟得上。
直到晚上五六點,家家戶戶吃飯的時間到了,店裡顧客才漸漸散去。
白嬌叫店員們趁著空擋點貨補貨,叫馬小芬記錄空缺,再把賬整理整理。
她便走出了店門。
馬路邊季礪寒的小汽車停在這裡已經有大半個小時了。
他來找她了。
白嬌拉開車門,車裡隻有他一個人,小方也被他打發走了。
搞得孤男寡女在密封的小空間裡這是想乾嘛呢。
他倒是學壞了。
白嬌勾唇坐了進去。
季礪寒放下手裡的文件,抬眸看過來,他眉眼不驚不擾,神色淡淡的,與平時無異,仿佛並不像白嬌想象的那樣,心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圖。
他道,“忙完了。”
白嬌坐過去就勾著他脖子鑽進他懷裡,她撒嬌,“好累好累啊!”
季礪寒眼裡露出些笑意,縱容地換了個姿勢,方便她靠得更舒服一些,一手摟住那纖腰,想來她自體很困乏另一天便在她咚哺上輕輕揚押導體很困之,另一於使任她遊地輕輕鬆輕。
他問她,“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當然好了。
他手掌又大又溫暖,力道帶著愛意恰到好處,給她當按摩師再合適不過了!
白嬌一邊享受一邊在他脖子裡深深地嗅,如今跟他親密接觸越來越多,也不乏親親,按道理來說她身體恢複應該很快才對,可大概就是差最後一步,直到現在她身體也恢複了個半好。
雖然平時看著沒有大礙,但其實很容易疲勞,受不了太多累的。
這男人聽話,或許總以為她單純愛聞他身上的氣息,每每這時候不僅不會出言詢問,還會專門把脖子一側露出來,叫她偷摸摸地聞個暢快。
她聞完了,從他脖子裡抬起頭。
這男人皮相長得是真好,劍眉星目的濃顏大美人,偏偏氣質冷清,兩種矛盾糅合一起,越發容易引人心動。
她顧不上等他主動,就湊上了唇。
季礪寒伸手捏住她下巴,把這個吻擋下了,他喉結滾動,眼神深重,明明也想的,卻說道,“飯要涼了,你先吃飯。”
這時候還顧及她餓肚子呢。
白嬌失笑,“好,我們先吃飯。”
待會兒再吃他。
或許她眼神太過炙熱,男人麵上都有些微微發紅。
白嬌新店開業,季礪寒怕她吃飯顧得了上頓,顧不了下頓,提前就交給殷媽一個任務,就是給她送飯。
飯一早就送過來了,也有季礪寒的份兒,但飯盒一直沒有打開,就等白嬌忙完一起吃。
季礪寒等待期間就忙他的工作,這樣工作接人兩不誤,還能看著點服裝店,免得真有人來搗亂。
他打開飯盒拿手絹墊著放進她手裡,叫她先吃,然後打開另一個裝了米粥的飯盒,拿勺子舀粥給她喝。
隔著車窗玻璃,服裝店裡有個人轉來轉去大半天了。
他抬抬下巴。
白嬌解釋道,“那是小芬她嫂子,我看他們家專門派過來求和的,彆管她。”
季礪寒皺了皺眉,有事說話,我來幫你解決。
白嬌笑,“當然找你解決啦,不過這種小事還真不需要你出手,我心裡都有數呢!”
她問他,“你不吃飯,光喂我?”
季礪寒是想喝點粥的,但殷媽也不知道有意無意,隻準備了一隻勺子。
他給白嬌用了,他再用,怕她嫌棄,回頭就不肯再用了。
他道,“你先吃,我不急。”
這是打算吃她的剩菜殘羹啊。
白嬌噗嗤一笑,夾了一塊肉塞他嘴裡,“不,我要你現在就吃。”
季礪寒不介意用她筷子,當初她吃剩的冰棍,以及吃兩口就不肯再吃的早飯,最後都到了他肚子裡。
他視線落在她筷子上,白嬌喂完他之後,又很自然地夾菜給自己吃。
她似乎也不介意。
他便喝起了粥,但勺子也僅僅碰到嘴唇。
白嬌奇怪道,“你外麵吃飯要這麼矜持的嗎?”
季礪寒,“…”
白嬌恍然想起什麼,“你不會怕我吃到你口水吧?”
她差點笑不活,故意嗲兮兮道,“可我們口水交換過好多次了耶!”
季礪寒耳朵尖都通紅通紅。
白嬌放下飯盒,把他手裡的粥也拿開,重新摟上他脖子,眨巴眨巴眼,季大哥,人家不想吃飯飯,人家想跟你交換口水。”
明目張膽又拙劣的勾他。
季礪寒偏偏早有心思,一個引子就被點燃了,拇指摸到她尖尖的下巴,低頭就吻了上去。
在車廂封閉陰暗的空間內,窄小的座位之間,彼此體溫貼近,每一絲細微的呼吸和心跳聲近在耳前,男人越發火熱起來,他學壞了,不光吻她的嘴唇,還學會了輕輕地咬她耳朵。
白嬌滿是驚喜。
可惜他再情難自禁,除了摩掌一下後背,都不碰碰其他地方。
白嬌便嬌聲道,“季大哥,你知道小紅帽的奶奶被大灰狼怎麼了嗎?”
季礪寒分神回答她,“吃掉了。”
白嬌挺胸。
季礪寒在昏暗中目光從未有地深重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