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礪寒趁著外麵沒人,把白嬌抱進了車裡,殷媽已經提前在後座鋪了一床棉被,行李也給他們放好了。
小方安安分分,是一眼也不敢往後麵瞧的。
魏大姐在陽台看到這一幕,還以為白嬌生病了,剛要關心,季礪寒抬腳上車,啪一聲拉上了車門。
小汽車很快就走了。
魏大姐還是不放心,專門過來一趟詢問殷媽怎麼回事。
殷媽向來不會在外人麵前透露首長家裡的私事,不過魏大姐不一樣,但她也隻是很輕描淡寫地說,“夫人廠裡忙了好一段時間,累到了,季首長帶她去泡個溫泉,去去乏。”
魏大姐這才鬆一口氣。
轉而就笑了。
擱從前哪兒就能看出來季礪寒這麼會疼人啊,愛人累到了就帶著泡溫泉,還是抱到車裡的,簡直疼到骨子裡了。
不過說起來兩人這也好一段日子了,她嘮道,“他們還沒那個動靜啊?”
殷媽不解其意,“哪個動靜?”
“肚子啊!”
殷媽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應該不急的,兩人平時都忙……”
魏大姐也知道殷媽是個好的,彆說從來不在外麵講閒話,對著她都不會透露些什麼,便隨便嘮了兩句就走了。
不過終歸有些遺憾。
兩人那個身段樣貌,不拘要個男孩女孩,肯定都粉粉嫩嫩漂亮的不像話。
她家司令在藤椅上泡茶喝。
聽她提起這個便說,“你趕明兒私底下問問白嬌就行了,要是兩口子有其他計劃,就什麼都不說了,萬一遇到什麼困難,你也好出出主意。”
魏大姐猶豫,你又不是不了解季礪寒,他一向不愛有人乾涉私生活,白嬌跟他一樣,表麵上是和和氣氣一團,其實跟誰不是保持距離,我就怕提起那個,人家不高興了。”
司令搖頭,“你呀就是心思太多。”
他解釋道,“礪寒的母親和大姐都去的早,家裡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隻有一個老首長,這種事情上沒人給他出主意的,白嬌就更不用說了,連個娘家人都沒得指望……不論工作上還是生活上,我們都算他們的長輩,於情於理都該多關心關心的。
魏大姐就放心了,“那改天我就跟白嬌聊聊,看看兩口子有什麼打算。”
嗯。
小汽車緩緩行駛。
白嬌裹著軍大衣窩在被子裡,這時候中午剛過,太陽終於衝破厚厚的雲層出來了,天空逐漸變得明朗了一些,陽光隔著車窗玻璃照射進來,曬得她暖洋洋的。
還有些昏昏欲睡。
可是怎麼還不到呢。
白嬌看著小汽車越跑越偏僻,從城裡到了城郊,然後經過了村莊,所到之處越來越荒涼了。
“還要多久呢?”
“你不會想把我賣到山旮旯去吧。”
季礪寒半摟著她,一隻手臂始終圈在她的腰後麵,緩衝小汽車在行駛中對後腰造成的衝擊力,另一隻手在棉被下捉著她兩隻手。
聞言微微低頭,嗓音低沉道,“按照肉價,賣也是賣我,不該賣你。”
“你身上沒幾兩肉。”
小方在前麵差點噗嗤笑出聲。
他家首長估計也就對著夫人才會一改性情,變得這麼幽默。
白嬌果然也被逗笑了,但她向來好勝心強,很快不甘示弱地挺了挺胸。
那意思在說,你確定沒幾兩肉?
季礪寒,“…”
他視線在上麵頓了兩秒,撤走。
有些口乾舌燥。
白嬌卻不放過他。
仰頭小聲咬他耳朵,“大不大?”
季礪寒極力一派正經,“嗯……”
“大。”耳根都紅了。
白嬌輕笑,“喜歡不喜歡?”
季礪寒扯了扯領口,佯裝沒事人一樣道,“還好。”
目光警示她不許再多言了。
他不想私密話被人聽去,原本想叫小方留下,他開車載她過去,但又舍不得她一個人在後麵經受顛簸,這才把小方帶來。
偏偏這女人越是身邊有人,就越是膽肥兒。
但他一句掩人耳目的還好明顯就把她惹怒了。
她小手伸過來握住,“嗯?”
季礪寒,“…”
他錯了。
小汽車經過一個療養院,又經過一段田埂,突然拐進了一個山穀之間,山穀裡四麵都是連綿不斷的山,山霧繚繞中,到處白雪皚皚。
一座一點也不顯山露水的民房就坐落在山腳下。
小方把車停下。
季礪寒嗓音微啞地交代他,“你先把行李放進去,看看準備的怎麼樣。”
小方明白,立馬就拎著行李走了。
外麵一沒人,白嬌就翻身坐上來摟著他脖子囂張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季礪寒臉色微紅,目光幽暗,“乖嬌嬌,老公知錯了。”
白嬌摸他英俊的麵龐,“哦,怎麼錯了?”
季礪寒喉結滾動了滾動。
“很喜歡。”
“嗯?”
“一隻手掌都握不住,很喜歡。”
白嬌驚喜,讓這男人說句騷話太難了,她繼續引誘道,“那……”
季礪寒卻以口封住了她的唇,給了她一個深吻。
稍頓才鬆開她道,“乖乖,應該準備差不多了,我們先進去好不好?”
裡麵居然彎彎繞繞。
季礪寒抱著白嬌進了一間房,就是普通的民房,木質的鏤空花窗,地上泥土夯實,牆壁上刷了白灰,裡麵是一道寬大的土炕,旁邊燃著灶火。
很暖和很乾淨。
白嬌被放到炕上,炕上已經鋪了喜慶的老花布褥子,上麵一層是家裡拿過來的床單,一邊靠牆放著兩床折疊整齊的被子,被罩也換好了。
炕上擺著一張小桌子。
季礪寒將外套脫下掛起來。
白嬌也把軍大衣脫去,季礪寒原本過來製止,白嬌道,“屋裡怪熱的。”
季礪寒便允許她脫下,但還是把棉被圍著給她蓋到了腿上。
不出片刻就有人進來了。
是兩個一看就很淳樸的婦女,兩人抬著熱氣騰騰的驢肉火鍋過來,放到小桌子上,鍋子是銅製的老火鍋樣式,底下塞了木炭,裡麵大塊的驢骨頭和肉塊咕嘟咕嘟冒香氣。
白嬌早上和中午在床上度過,沒什麼胃口,隻吃了季礪寒喂的幾口粥,驢肉火鍋一上來,頓時就覺得餓了。
她剛要動筷子,季礪寒喊住,舀了一小碗湯,“先暖暖胃。”
等白嬌暖過胃了,他夾著吹涼的驢肉遞到她嘴邊,張嘴。
肉質真是又嫩又緊實,吃著不要太過癮。
季礪寒問,“味道怎麼樣?”
白嬌兩隻手捧著鼓鼓的腮幫子。
“好吃的不得了。”
模樣跟小孩子似的天真爛漫。
季礪寒唇角不禁翹起,就為她這一句話,忙前忙後也值了。
烽火戲諸侯,隻為紅顏笑,他從前不是讀不懂,卻也不能感同身受,隻當帝王昏庸,沉溺於美色之中。
如今他似有感觸,他愛嬌嬌愛到不能自己,愛她美麗的容顏,愛她皮囊下那個與眾不同的靈魂,愛她如稚子一般單純烴漫,又愛她像個小狐狸精一樣勾人魅惑,即便時時克製,仍舊為她一個舉動,一句話,乃至一個眼神而失神心動,恨不能與她時時刻刻不分離,生生世世永相陪。
“嬌嬌。”
他克製了克製,還是忍不住傾身過來親吻她唇畔。
白嬌一嘴油水……
扭頭卻見男人有些情動,身子乾脆歪進他懷裡,額頭蹭了蹭他下巴,把玩著他手指,“今天我們晚點回吧,你找的地方真不錯,有美景有美食……我想多跟你待會兒,我們這麼相處的時候可真不多。”
還是陪她太少。
季礪寒想了想便說,“年後季裴去裴家拜年,裴家在首都,到時候帶你一起。”
他親了親她香香嫩嫩的手指,“還沒帶你出去好好玩過,那邊到底是首都,玩的地方多,可參觀的地方也多,到時候多陪你。”
首都!
白嬌瞬間就想到四合院,她現在手裡餘錢可不少,不提製衣廠,光兩個服裝店的純利潤,這些日子下來也有二十來萬,有錢乾啥,置辦房產啊。
將來首都的四合院可是動不動上億的,什麼王爺大臣舊居,更不用說多氣派了。
好好挑一處將來用作自住,剩下的不囤還等什麼。
她一個激靈坐起來,“季礪寒,回去給裴家打電話,讓他們幫我留意一下四合院……等等。”
她忽然想起來,“現在四合院的產權還是私人的嘛,我要想買能不能?”
突然就想一出是一出。
季礪寒不知道她野心有多大,但能感覺到她心思不完全在他身上,否則當初不會總說讓她對他專心一些。
他心裡微微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給她聽,前兩年歸還了大部分,產權應該是沒問題的,不過還有些曆史遺留問題,諸如那些被安排住進去的住戶,想把房子收回來不是單單一句話能辦到……這個是得叫人好好留意。
白嬌爬起來摟住他,一雙狐狸眼亮晶晶的,“那你可一定叫人幫我好好留意,你想想,房子曆來都是人民群眾的大問題,將來等大家生活水平高了,手裡有錢了,對住房有更高的訴求,房價肯定跟著水漲船高……當初魯迅先生都是房奴呢,你不會想叫季裴也當房奴吧,還有咱們寶寶呢!”
她說著把他手掌放到她肚子上揉了揉。
季礪寒還不至於讓孩子將來沒地方住,再者他不讚同她囤房的主意,房子就是用來住的,這種圍房行為隻要多起來,無異於擾亂將來正常的經濟市場。
但他會錯意,或許說白嬌一句話無意中戳中他埋在心底的心事,一時之間竟然以為她有了。
他激動道,“有了?”
“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
白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