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鬼呀!
這都什麼跟什麼!
季礪寒卻是太高興了,半跪起來不由分說就將她整個人抱起來。
“乖乖,我們回家吧,溫泉能不能泡驢肉能不能吃,等問過醫生再……”
白嬌忙錘著他胸膛阻止他,“等下等下等下!!”
?
“誰告訴你有了啊?!”
“...
季礪寒愣住。
那一刻神情怔忪,笑容和激動都還在臉上,眼裡卻猛地像從高處摔落一樣閃過失落。
白嬌心口突然就疼了一下。
他還沒當過自己親生孩子的爸爸呢。
她摸摸男人的臉,輕聲安慰道,“可能過段時間就有了,這個誰也說不定,我們不急的好不好。
季礪寒這才冷靜下來。
要孩子也講求緣分。
他笑了笑,“我不急,我們什麼時候有就算什麼時候。”
“緣分來了自然就有了。”
他反過來安慰她。
“還要不要吃?”
他問。
白嬌搖頭,“吃飽了。”
季礪寒,“那我們去泡溫泉。”
這個房間的另一道門出來是個小院子,院子裡種著臘梅,一場大雪,臘梅開了花,枝頭白雪裡一點點的粉紅點綴著簇擁著,煞是好看,香氣也四溢。
兩株桃花樹下有個熱水氤氳的溫泉池子,用石頭砌成的六邊形,周圍鋪著鵝卵石。
遠處是白雪皚皚的山。
季礪寒抱著白嬌下了台階,把人放了進去,“肩膀冷不冷?”
“不冷,一點都不冷!”
白嬌聞著淡淡的硫磺味道,在水裡撒歡,不要太開心。
季礪寒便放心了,囑咐她小心不要滑倒,便回去把衣服脫了,隻穿了浴袍出來,手裡還端了一盤橘子。
天是冷的,溫泉燙熱燙熱。
這感覺不要太美妙。
白嬌皮膚都燙得紅撲撲,卻越發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暢,季礪寒在她身邊下來,一邊注意她安全,一邊倚靠池沿拿了一顆橘子,慢條斯理地剝起了橘子。
橘肉一瓣瓣錄】開,白色橘絡一點點細致地撕下來,然後捏著一瓣塞到她嘴裡,“甜麼?”
甜。
白嬌回眸一笑,男人一半胸膛在水麵上,胸肌結實,肌肉流暢,她依偎過來,拿毛巾擦了擦手,自己取了一瓣橘子。
“哥哥,我教教你哦,給寶寶喂橘子應該這樣喂。”
她粉嫩的唇微張,一瓣橘肉在貝齒間輕咬,銜著過來,攀住他肩頭,拿舌尖頂了頂,就喂進了他嘴裡。
季礪寒莫名想到妲己喂葡萄,眼神都暗了暗。
也不知她天生妖媚,還是從哪裡學來。
白嬌問,“甜嗎?”
他道,甜。
“怎麼個甜法兒?”
骨子裡都是甜的,還透著癢。
他嘴裡銜了一瓣椅子,像她剛才那樣送到她嘴裡,但不等她咬下去,就長驅直入,橫掃城池,橘汁在兩人口齒之間流淌,他吃到她甜甜的口水,也把橘汁吞下,她也一樣。
兩人直到晚上天黑才動身回家。
白嬌來的時候是個軟腳蝦,回去的時候就更不用說了,這男人或許受刺激了,要灌溉,要生娃。
他心底的迫不及待她能感受得到。
白嬌也奇怪,他們每天這麼釀釀醬醬,兩人在這之前還專門到醫院檢查過身體,醫生都說沒問題,回去就可以備孕了。
白嬌起先並不願意生孩子,也不能說不願意,是從來沒想過跟一個男人生孩子,就仿佛一直行走的腳步終於停留了下來,多個孩子,就多了一份牽掛。
牽掛一個季礪寒已經足夠了,再牽掛孩子……她莫名對未知的將來多了一份憂愁。
不過更多的還是歡喜,季礪寒那麼好看的男人,他們的寶寶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寶寶,她很好奇到時候季礪寒會怎麼疼寶寶。
也很想讓他高興高興,一輩子不落下遺憾。
可怎麼就沒有呢。
這都好幾個月了。
難道她不是易孕體質?
也不應該啊。
她們狐族繁殖能力強大,一胎可是能生一窩小狐狸的。
她也不多要,不拘男女,有那麼兩個就好了。
季礪寒到時候肯定樂壞了。
白嬌窩在男人溫暖的懷裡,默默許願,緣分快點來吧。
小汽車快到大院門口。
車燈照亮前方,旁邊一顆樹後麵,兩個人影往裡麵縮了縮。
故意躲著一樣。
小方眼尖,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好像是殷媽,她這鬼鬼祟的跟誰在一塊兒……”
家裡對這種事向來警惕,季礪寒便讓小方去看一眼。
小方趕緊下去。
過一會兒回來了,他有些複雜道,“是殷媽和她大女兒,殷媽說她大女兒過來了,說兩句話就走,她馬上就回去,我看著不對,把人揪到亮處看一眼,才發現她那個大女兒,大冷天的身上穿著薄衣服,腳上穿著單鞋,衣服還被撕扯破了,臉上鼻青眼腫的簡直不能看……殷媽才承認她女人被家裡男人打了,逃過來找的她……”
“不過殷媽說了,她馬上找地方安頓女兒,叫我們放心,她很快就回去,不會耽誤做事……”
到哪兒找地方,跑出來的肯定連封介紹信都沒有。
這大冷天不得凍壞。
白嬌手指戳了戳季礪寒。
季礪寒道,“先讓她們回家,大冷天有什麼話回家裡說。”
小方趕緊去通知一聲。
到了家門口,季礪寒先把白嬌抱回樓上,家裡燒著暖氣,白天殷媽在他們走後收拾了房間,又開窗透氣,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再把窗戶關好,拉住一半窗簾,被子也提早鋪開了。
屋裡乾乾淨淨又暖和。
季礪寒在被子裡摸一把,才把白嬌塞進去,身後墊了兩個軟枕頭,又找了一本青年文摘塞到她手裡。
“你看會兒書,我下樓一趟。”
白嬌乖乖應好。
殷媽帶著大女兒回來,安思文在小房間裡睡覺,她媽突然出去,她本來心裡就有點不安,突然見她帶人回來,好半天才認出是她大姐,一下激動又緊張地爬起來,大姐你怎麼了,你臉上……
殷媽忙喝止住她,“不要叫,季裴已經睡著了,夫人也上去休息了!”
安思文忙住嘴,用被子裹住她大姐冰涼的身體,依偎著抱住她,眼淚一串一串忍不住往下掉。
她知道了,大姐又挨打了,這次比之前還要狠。
她好恨那個男的。
恨不得殺掉他。
殷媽顧不上拿熱毛巾給大女兒擦擦臉什麼的,把眼淚擦乾淨就趕緊出去了。
季礪寒正好下樓。
他在沙發上落座,呷了一口熱茶,“說說怎麼回事。”
殷媽原本是不願意說的,她不願意給彆人家添麻煩,更不想這種事打擾到首長,本來安安留在這裡吃住,已經讓她於心難安。
但季礪寒問起,她眼淚控製不住就往出流,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季礪寒沉默了沉默,才說,“你在家裡做事讓人放心,白嬌很喜歡你,她沒有娘家人心疼,平時吃吃喝喝一直有賴你照顧,我是很願意讓你一直待下去。所以殷媽,雖然我們不見得是一家人,但也不需要說兩家話。
殷媽眼前被淚水模糊。
斷斷續續才說了怎麼回事。
原來她大女兒當初被令阿村一個後生死追爛纏,以為人家真心對她,便不顧家裡勸阻跟對方好上了,結果嫁過去沒多久才發現對方好吃懶做,愛喝酒又愛賭博,公婆也都不是善茬,反過來埋怨她大女兒的不是,後來她大女兒一連生了兩個女娃,全家對她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在村裡,生不出兒子的女人大部分過得很艱難,殷媽隻有兩個女兒,當初也被外人說閒話,被妯娌們笑話,公婆苛責,甚至挑撥他們夫妻關係,讓她丈夫要麼離婚,要麼在外麵抱養一個帶把的傳宗接代。
幸而她丈夫跟她一條心,兩人才頂住壓力,但她大女兒所托非良人,那男的看老婆生不出帶把的,喝酒回來動輒拳打腳踢,這次她大女兒實在忍受不了了,才連夜跑出來。
殷媽還是往輕裡說了,事實上大女兒後來又懷過一次孕,男的回來兩句話不對打了她,竟生生把孩子踢流產了。
這次莫名其妙回來說大女兒弄掉了他兒子,要大女兒償命,拿著菜刀從村頭追到村尾,要不是大夥兒怕鬨出人命攔著點,她大女兒可能就沒了。
季礪寒皺了眉頭,農村重男輕女的陋習尤為嚴重,生不出兒子的女同誌受到集體壓迫,想改變這種現狀,不是朝夕之間,三言兩語就能解決的事。
他道,“小方已經去找醫生,待會兒過來讓醫生瞧瞧傷勢,你們母女坐下好好商量商量,過不下去,儘早離婚也是一條出路。
他目光深沉,“去年通過了新的婚姻法,夫妻感情破裂,調解無效,是準予離婚的。你大女兒要是願意,改天找小方把這件事辦了。
殷媽差點喜極而泣,她家早想離婚保平安,但奈何對方無賴且強勢,村裡不管鄉裡也推脫,才隻能眼睜睜看著大女兒跳進火坑,爬也爬不出來,一輩子都毀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幸而小方帶著醫生回來了,他忙跑過來把人扶起,“你這乾嘛,不是讓首長為難嘛!快,先讓醫生去看看你家大女兒傷勢吧!”
殷媽這才抹著眼淚作罷。
季礪寒安頓小方兩句就上樓了,等回到房間,就看到他的嬌嬌是一個奇怪的睡姿。
原本枕靠在後背的兩個枕頭,墊到了腰下麵,整個人呈一個拱形。
“什麼意思?”
白嬌躺著有點不舒服,瞪他一眼,費力道,“你灌了那麼多,讓它倒著往進流啊。”
還不是為了給他早點生娃!
白嬌想想也是絕了,她一個狐狸精本精,為了一個男人,什麼時候這麼煞費苦心過呀!
季礪寒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