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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寧遠知道自己不添亂就不錯了,更彆提幫忙,他乖乖站在祁廣身側,手心裡握著鐵釘,看著他拿起地上劈好的木條,拆下窗戶上原本用來堵著風雪的秸稈麻布,頂著勁風,將第一根搭在窗框最下側。
祁廣拎起錘子,道:“主人家,釘子。”
隋寧遠忙攤開手,感覺到祁廣從他手心裡小心拿走第一根釘子,敲敲打打一陣,哐哐震得牆仿佛都要坍塌,沒一會兒,第一根木條用四根釘子釘實。
接下來如法炮製,很快,東側那一扇窗戶被封死,再也透不過一點風。
“這就行了,多虧了主人家幫忙。”祁廣呼出一口熱氣。
隋寧遠挑了下眉,笑道:“是,給你遞個釘子可真是份大功勞。”
祁廣又笑了笑,說道:“主人家先歇著,俺去祠堂那邊再砍些木條,今天晚上加加緊,俺爭取把這三扇窗戶全都封死,今夜睡得舒服些。”
“穿上。”隋寧遠叫住他,“給你買了棉服就是讓你穿的,那祠堂屋頂都塌了,你在裡麵乾活,跟站在室外有什麼兩樣,穿上暖和。”
“怕臟。”祁廣道。
“臟了再洗。”隋寧遠把衣裳遞給他,監督這漢子穿在身上,看著他暖暖和和的樣子,他自己心裡麵也高興。
祁廣出去後,隋寧遠閒著也不安生,想想他乾活回來該冷該渴了,於是起身蹲在灶台邊上,先拿絲瓜瓤把鍋刷了,又舀了一瓢涼水,添了柴火,燒起熱水來。
彆看他是個眼盲的,這些年自己一個人住著,沒人伺候慣了,這些事情做得倒是得心應手。
畢竟瞎子再費勁,這日子也得過下去不是。
祁廣在外麵砍了半個時辰才回來,可能是老祠堂裡麵能用的木條木板本就不多,他又是卸桌板,又是卸椅子腿,才劈出等量的木條回來。
祁廣本就火力壯,又乾了活,抱著木條進屋來時,一身暖烘烘的熱氣,還有身上的汗味,撲麵而來。
汗味不難聞,隋寧遠倒覺得這樣的人兒實在是太具生命力。
祁廣正要甩開膀子,再把剩下的窗戶釘上,隋寧遠突然想起什麼,攔下他:“等會,先彆做。”
祁廣立刻停下動作,回頭望著他。
隋寧遠道:“這活計太費事,平時我一個人,彆說一晚上修完這屋裡所有的窗戶,就是半個月也未必能做到,你先修兩扇,其他不動,免得孫小舟明個見到後起疑。”
“是。”祁廣嚴肅點頭,“還是主人家想得周到,那俺先把這些砍好的木條藏起來,以後每日修繕一點。”
“這樣最好。”隋寧遠滿意道,“忙完了就來歇著吧,我燒了水喝。”
祁廣蹲在灶台邊上,將木條藏在最深處的櫃子裡,堆了小半個櫃子,回過頭才看到鐵鍋已經刷乾淨,他微微皺眉道:“這種泡水刷碗的活兒以後主人家不要做了,留給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