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兄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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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祁廣的描述,隋寧遠心裡麵先有了個數。

他沒什麼彆的想法,擔憂的也不過是怕祁廣的身份叫官家查問,再就是怕祁廣初來乍到的吃了什麼虧。

他思索著,沒有第一時間答話,倒是讓祁廣心裡犯了嘀咕,生怕隋寧遠不滿,忙道:“主人家若是不願意,俺絕對不去——”

“我為什麼不願意?”隋寧遠笑吟吟打斷他的話。

“俺。”祁廣偏開視線,“俺怕主人家以為俺要另尋人投靠,不管你了。”

隋寧遠笑容不變:“我就是被人丟在鄉下等死的落魄公子,跟著我,賺不了錢,還得伺候我這三病五災的日子,你想離我另謀出路,應該的。”

“俺沒有!”這漢子原本聲音就大,聽隋寧遠這樣講,聲音更大,當即就急得是臉色醬紅。

“逗你的。”隋寧遠隨意撐靠著,朗聲大笑,“逗你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那般的人。”

祁廣被他玩弄這麼一番,默不作聲,生了氣的樣子,但這氣又不大,隋寧遠隻要跟他說句話,立刻就能哄好。

“入夥周老漢的事情我沒意見,正好,我最近身子不妥,正覺得對不住你每日辛苦,你有個固定的活計乾著,總比等著我出去賣柴來得穩定。”隋寧遠收斂起他那不正經的玩笑來,認真給祁廣分析。

他接著道:“隻是著周老漢畢竟隻給你口頭的承諾,怎麼乾,乾多少,在哪乾,什麼時候結銀子,是按天按月還是按次,是他給你付錢還是那漕運的東家給你付錢,都得問清楚了不可。”

隋寧遠以前旁觀過莫北姑操持家裡的生意,知道這大部分的買賣都各有各的小九九,尤其是涉及到銀子,更是得一開始就說好談攏。

他想了這麼會,便覺得身子虧虛,撐不住,連聲咳嗽,祁廣連忙起身替他倒水。

隋寧遠撐著身子,強壓下一口水,緩了口氣,說道:“這樣,你明天帶著我去見見那周老漢,你為人老實,有些事不方便跟他談,我來替你做個主。”

“這不妥主人家。”祁廣想都沒想,脫口攔住他,“俺這邊身份不妥,始終怕連累主人家,在外不敢提起是主人家收留俺,若是主人家跟著俺一同去找了周老漢,將來萬一——”

“你怕連累我?”隋寧遠有氣無力枕回床上,看著他祁廣擔憂的麵孔,倒是想笑。

“是。”漢子心眼實誠,不瞞他。

“那就連累吧。”隋寧遠淡聲道,“我手裡除去狐皮,就剩下七兩銀子,此外還有些爛木頭爛家具,守著這麼個爛莊子,就這麼點家當,真要連罰,官家就索性都給我收走吧,也虧不了什麼。”

祁廣不言,這漢子隻是垂著眼,默默又給隋寧遠倒了一碗水,將灶膛內的柴火燒得更旺,準備烹製晚膳。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隋寧遠已經漸漸摸透了祁廣的脾氣,是個嘴上笨拙的人,他若是想表達感恩,不會說什麼花言巧語,隻是手上愈發勤快。

晚膳備好了,隋寧遠吃不下去,還是吃著米粥,祁廣給他端來一碟小菜。

“這是什麼?”他夾了一塊,拌這上頭的辣椒,配著米粥喝。

“上次俺學來的辣菜,用冬白菜製的,醃製時間長一點會更好,但也能吃了,主人家先嘗嘗。”祁廣說。

隋寧遠點頭道:“挺好,清爽酸辣,再醃製幾天就更好吃了,現在也不差。”

祁廣扒拉著米飯,吃得風卷殘雲,這漢子不講究什麼飯桌上七七八八的規矩,他唯一講究的一點就是堅持讓隋寧遠先動筷子,然後他才肯吃。

除此以外,什麼食不言寢不語,什麼吃飯時筷子不碰碗邊,什麼不偏食不飽食的規矩都沒有,肚子餓了便是埋頭吃飯。

隋寧遠自己雖然仍吃得斯文,但他不嫌棄祁廣身上這糙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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