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巧姐(2 / 2)

“我頭一次在這屋子裡看得如此清楚。”隋寧遠笑道,“以前看什麼都昏昏沉沉的,家裡頭模糊一片,走起路總是撞著腿,這下好了。”

祁廣眉頭舒展,靜靜瞧著他在燭火亮堂下的高興樣子。

臨睡前,祁廣搬來木板和板凳,搭在一塊成他的床鋪,隋寧遠忙搬來新製來的棉褥。

“快試試,快試試。”隋寧遠道。

祁廣從他手中接過來,那棉褥子在他手中沉甸甸的,上手一模,棉花鬆軟,他從沒睡過如此嶄新的褥子,在舅母家時,褥子都是用舊了才給他,薄得像蟬翼似的,四處透風。

跟著隋寧遠,他又穿上新衣裳,又躺上新褥子,對他來說,簡直如人間仙境。

鋪上褥子,吹了燈,二人躺在被窩裡睡得舒舒服服。

門板子叫冷風吹得咯吱作響,隻聽那喧囂聲便能猜想外頭已冷到什麼地步,肯定是冰凍三尺,風寒料峭。

但屋子裡,隋寧遠舒舒服服朝被窩裡縮了縮,裹著身上的厚棉被,一點也感受不到外頭的寒冷,相反,他這手心暖暖和和,身上熱乎乎還有些薄汗。

祁廣更是,他再也不用睡硬木板,身下是鬆軟的棉花墊著腰,一天的疲倦一掃而空,他同隋寧遠一樣,躺得舒展軟乎,閉上眼便有了朦朧的睡意。

“這雪沒白下。”隋寧遠在黑暗中笑道:“要是不下雪,我這褥子和棉被就跟白買了似的,這下好了,這錢花值了。”

他沒等到祁廣的回答,因為這漢子每日操勞,鼾聲早已起來,睡得正甜。

隋寧遠幸福地揚了揚唇,拉起被子,入了夢裡。

就這麼平靜的過了兩日,隋寧遠中午時正跟孫小舟趴在桌前替人寫信,外頭忽地響起車馬輪子滾起的聲響,在他這莊子外頭上下顛簸,一路響到門口才停。

孫小舟坐在裡頭,沒看到,說道:“居然有人來這爛莊子拜訪你?”

隋寧遠看了他一眼,說道:“不能,我這八百年一個活人都見不著,哪兒來的人拜訪我。”

兩人正好奇,隻聽外頭一聲清澈的女聲,問道:“兄叔在家嗎?”

隋寧遠和孫小舟對視一眼,雙雙反應過來來人是誰,會叫隋寧遠兄叔的人,隻可能是隋輝剛娶進門的妻子。

孫小舟瞪大了眼睛,慌慌張張從桌上扯起那幾封信,塞進兜裡,說道:“彆讓二少奶奶知曉我在這跟你的勾當!林奶奶最忌諱下人們在外頭搞些小買賣。”

隋寧遠掃他一眼,無奈道:“你這仨瓜倆棗,幾個銅錢不夠林翠蓮塞牙縫的,她才懶得管你。”

安撫完了孫小舟,隋寧遠抬起手,理了理自己頭上的發冠,又仔細將衣裳整理得一絲不苟,才理了個思緒,推門出去迎接他這弟媳。

上次見麵實在匆忙顧不上,這一次再不體麵,便失了禮貌了。

孫小舟窩窩囊囊跟在他屁股後頭,拎著食盒,點頭哈腰溜走了,隻剩下隋寧遠和這女人相視,女人身側跟著個小丫鬟。

“找我嗎?”隋寧遠不知如何稱呼她,隻好這樣問。

“我姓李,單名一個巧字,家裡都叫巧兒姐,兄叔不嫌棄便隨意挑一個喚我,都可以。”李巧垂眸行禮。

“巧兒姐吧,原本該喚你一聲弟媳,但我和我那庶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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