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給你上點藥。”隋寧遠打開桌上的醫箱,那裡還有小海留下的止血傷藥,他拿出來,一手扶在祁廣的肩膀上,一邊小心翼翼灑下藥粉。
藥粉落在傷口上,殺得疼,隋寧遠特意學著小時候莫北姑給他上藥時的樣子,抿著唇,口中吹出陣陣涼風,消去那傷口的刺痛。
祁廣側著脖子,目光落在房梁上,鼻子尖都是隋寧遠身上的香味,那味道說不出上來,也不是香粉,也不是洗衣時的皂角酸味,而是...隋寧遠自己的味道。
“多謝主人家。”漢子望著房梁說。
隋寧遠一愣:“你怎麼反過來謝我?”
“謝...”祁廣歎氣,“俺想謝主人家活下來,沒有真的丟下俺一個人。”
漫長的時間,隋寧遠目光怔怔,手指仍勾著祁廣的衣襟,不知道在想什麼,祁廣從房梁上偏頭看他,隋寧遠才忽地綻開笑容。
隋寧遠本就生得好看,從前病重時尚且是個粉團子似的又白又嫩的臉,眉眼五官沒有一處不精致,好似從古畫裡走出來的工藝品,現在病好多了,氣血充足,更是唇紅齒白,臉頰紅潤,輕聲笑起來時明媚如春風拂麵。
祁廣看呆了。
“行,你要謝我就謝吧,咱們倆之間也不說那些客套話了。”隋寧遠笑著擺手,“對了,我這還有個好消息呢。”
“嗯。”祁廣拿起桌上杯子一飲而儘,他從剛才開始便覺得口乾舌燥。
“齊大夫今兒晌午診了我的眼睛和耳朵,說是拖了太多年,視力已難恢複,以後也就這麼著了,但是耳朵還有得救,他會給我寫個藥方,以後按照那個抓了藥,搗碎,混著搓成藥丸,放在耳朵眼裡,堅持下去,養個一段時間就能好不少。”隋寧遠道。
“那太好了!”祁廣驚喜抬頭。
“是啊,太好了。”隋寧遠自己感慨,“我也在想,昨晚怕不是我娘親終於顯靈,舍得庇佑我一次,才讓咱們幸運碰上了齊大夫,撿回這條命。”
盯著隋寧遠喝了藥,看著他睡下後,祁廣摸了摸兜裡的銀子,猶豫著找到齊大夫。
看著他手裡的錢袋子,齊大夫了然笑道:“來問我診費的?”
“是,俺...”祁廣吞吞吐吐道:“俺手上緊,剛備了年貨,年前東家還沒給錢,所以湊湊二兩銀子不到,需要多少大夫先說,等過幾日有了銀子,俺第一時間送來。”
齊大夫道:“診費一事,白天我跟隋公子已經商議過了,我說你救了我家幼子,我救隋公子也是應當的,所以不收診費。”
“那不成,夫人當天已經給俺半兩銀子感謝,怎麼還能再欠了診費。”祁廣馬上道。
“你們倆說的話都一樣。”齊大夫笑道,“隋公子也是這麼說的,所以後來我們商定,診費不要,你們兄弟二人隻用付了這幾日的藥錢就是了,不多,一共就一兩,如何?”
“多謝大夫。”祁廣一聽這家價格他付得起,連忙從錢袋中拿出周壽給他拿一兩銀子,遞給齊大夫。
“不急。”齊大夫看了眼,沒收,“隋公子這段時間滋補營養一樣不能少,還要一直吃著藥,你現在把診費給我,你們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