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芋就醒了,初來咋到的陌生感,對以後生活的不安,讓他睡得很是不安穩。他很清楚自己的斤兩,自己模樣不好,性子不溫順,身段也不夠窈窕,也不會講好聽的小話,要是再不勤快能乾一點,老天都不知道怎麼幫他。
能嫁給楊大川,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日後能過的咋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當然,他也相信自己,沒可能自個兒沒結契前一個人就能把家裡操持順當,如今兩個人還當不好這個家。
楊大川剛穿過來是春天,現在已秋收完畢,即將入冬。沈阿嬤在安排完沈家的事宜外,再一起過楊大川這邊來住,也給他們小兩口一段單獨的相處時間。
以後楊大川得負責沈阿嬤的養老了,這是一開始就說好的。雖說家裡突然多了兩口人,會有點不自在,但是轉念一想,其實自己還賺了呢,沈哥兒能乾不說,沈阿嬤今年也才蔣蔣不到40歲,身體雖說不是很好,但是燒的一手好菜,自己便宜嶽父沒過世前,周圍村子經常有人家請她去主持大灶,嶽父過世後,他傷心過度,身體狀況下降,慢慢的又有傳言說他克夫、無子、福薄,說的多了大家都有點兒忌諱,慢慢的就沒人再請她。家裡沒了頂梁柱,自己又失了精氣神,要不是還有沈家小哥兒需要掛念,估計他也活不長久。但家裡的重擔當時全部落在了年僅14歲的小哥兒身上,也逐漸養成了他主意正的性子。
楊大川早上起來的時候,睜眼沒發現沈芋在身邊。出房門一看,發現沈芋已經把家裡收拾的利索乾淨。昨天辦酒席後家裡亂糟糟的,還沒來得及收拾,如今沈芋已經將他們清洗歸置。
“你起來咋不叫我,我來收拾就行,咋不多睡一會兒?”
沈芋看楊大川從房裡出來,忙站起來接話說“沒啥事兒,睡不著了,在家也是這個點兒起的,習慣了!”
楊大川估摸著沈芋對新家還有點不習慣。掃視了一圈,發現家裡被拾掇的乾乾淨淨的,自己都不用再沾手。
楊大川心裡高興,雖說自己一開始還不樂意娶個小哥兒,可經過這兩月的相處,昨天的接觸,真真覺得自己娶得小哥兒就是好。
兩人一起收拾收拾昨晚的剩飯菜,簡單吃過,楊大川就帶沈芋到村裡溜達一圈,帶他認認門。
兩人收拾了一些香燭紙錢,先到楊大川爹媽墳上香燒紙,隔天還得回大灣村給沈阿爹燒紙。
從山上下來,兩人提著幾包點心直奔楊大山跟楊大路家。
楊大山、楊大路家兩兄弟昨天也是來了幫忙的,知道楊大川今天要帶媳婦過來認門,兩口子都守在家裡沒出去。
楊大山、楊大路家在同一個院子裡,如今用一堵牆隔開,看得出都是新蓋沒多久的土磚瓦房,院子要比自家小得多,畢竟這邊人多,宅基地就少,更何況這兩兄弟又住在同一個院子,那就更小了。
農村人也不多講究禮數,帶芋哥兒過來認了認門,跟嫂子弟媳喝杯茶,三兄弟隨便嘮嗑了幾句,又分彆下田上工去了。
接著,村子裡外的,楊大川又帶他到村長跟幾個楊家長輩家裡認個門,打聲招呼,在村裡閒逛一圈,認個臉熟,以後就是平山村的人了。
回到家裡,楊大川又領著芋哥兒在院子把家底給他交代清楚,其實也沒啥好說的,院子就那麼大,有啥都是一目了然。
房子是剛修整過的泥胚房,收拾的挺乾淨,大廳跟現在他兩住的房間還有沈阿嬤要住的房間牆麵都用竹片緊貼在牆上,顯得乾淨又彆致。堂屋裡頭擺著新做的桌椅板凳,他倆屋子裡,床跟被子都是新置辦的,鮮紅的喜被,躺著還能聞到床上散發的新漆的樹脂味道,右邊阿嬤住的那間也收拾齊整乾淨。
楊大川告訴他:“現在這鋪蓋還是太薄,堪堪夠用,待天冷了,還得打兩床厚棉被過冬,要不然得凍壞人。棉衣棉鞋啥的也要置備上了,恩.....這是咱家現有的全部銀子了,”說完,楊大川把這兩月勤奮上山的積蓄,娶完親剩下的1兩多銀子遞給芋哥,自己也覺著有點不好意思,新媳婦一來,就得愁家裡活計,自己當真是要努力掙錢了。
又拉著他進灶房:“以前我一個人吃飯都是隨便糊弄糊弄,油鹽醬醋的都在這幾個罐子裡。剛秋收回來的糧食都放在在隔壁儲藏室裡,恩...今年我還沒去上稅。菜在後院菜地裡,旱地上還種有苞米番薯沒收,不過不多,長的不太好,柴火在院子角落堆著呢,過兩天我再上山砍些大枝回來晾乾好過冬。”
沈芋跟著楊大川家裡家外都看了一遍,心裡對家裡漸漸有了個數兒,如今家裡境況的確不算好,不抓緊時間乾活掙錢,他們一家都過不好這個冬。心裡暗暗盤算著要先貼補多少錢置辦家中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