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啥啊好,老大家有兩小子,正是能送學堂的時候,大嫂就攛掇著老兩口把倆孫子送到學堂裡認字。老三家的小子也3歲了,聽說這事兒也不甘落後,看到老大想要把孩子送過去,也想把自個的兒子送進學堂。”姚小哥兒停下喘口氣,繼續道“這事兒本來跟我家沒關係,他們有錢愛怎麼送就怎麼送,老兩口那些體己銀子我也不指望,但老兩口透露出來的話,說我家沒小子,家裡正是不當緊的時候,讓我拿些銀子出來幫一把!”
姚小哥兒說到這都氣哭了,抹淚道:“你說說,有這麼個理兒的嗎,咱都分家了,還要我們出錢養侄子,他爹娘是乾啥使的?打的一手好算盤!我家是沒小子,現在沒有,以後沒有嗎!我跟當家的賺的錢難道是從地上撿的,那麼容易?攢著這點兒錢還沒等使呢,就算計到我們頭上了!前些日子老頭過壽,大家夥在一塊吃飯,說的好好地,突然就把話頭轉這兒了,合著這是都在算計著我兩口子呢!一大家子逼著我們兩口子拿錢出來!
這就是老許家的旮旯事,你也不是外道人,我就跟你說說,要不我憋得慌。你家今兒不是要進城看牛市嗎,我也瞅瞅去,這錢白拿給人家送好賣乖,還不如自家添置個牲口使!”
“老兩口真這麼說了?”芋哥兒也震驚了,趕忙問道:“那你們家可應下了?”
“怎麼可能應下,誰咽的下這口氣”,我跟當家的說了,“我們家雲哥兒兩歲多了,咱這兩年不也得預備著再要個小子,兄弟間又是分家了的,現在把錢給他們使得趁手了,咱家小子以後怎麼使。”
姚小哥兒喘口氣,繼續道“我家當家也不是那些迂的,也不樂意平白拿錢出來給兄弟使,就跟阿爹說了,我準備坐胎,家裡銀錢使不開。”說到這,姚小哥兒帶點笑模樣,高興自家當家跟自己一條心,明白誰才是跟他過日子的人。
     姚小哥兒轉而又歎了一口氣:“你家雖人口簡單了些,可是沒有大川爹娘掣肘,聽說楊大山家也準備送孩子到學堂,他跟你們提過嗎?就是跟你們提,也沒我家那麼欺負人的,讓爹娘來說嘴!”
芋哥兒皺了皺眉眉頭,“前些日子是來過一次,但是沒聽我家當家的說起過。”
姚小哥兒悄麼看了前麵一眼,“家裡的銀錢你管著還是在大川身上?”
芋哥兒沉吟一下,開口:“家裡銀子都是我收的,大川身上也有些散碎銀子,平常用來趁手的,並不多。”
“你可當心點吧,這家裡家外的事兒還是要兩口子商量著才對”姚小哥兒勸道。
一路閒話,兩家人就進了城,找了個托管的地兒,就把牛車先放那兒了。
兩家今天要去的地兒都差不多,就沒分開,一起走。
芋哥兒吃周大夫的藥也有一年了。剛開始吃藥時,芋哥兒的身子就經常有些小毛病,隔三差五的就發熱,咳嗽,胳膊疼,腰酸的,問過周大夫,說是以前損耗的過了,現在調養著慢慢發出來,比以後一朝發作要好。如今,芋哥兒經過一年的身子骨調養,臉色紅潤白皙了許多,不再是以前乾瘦黑浚的模樣。
這小半年,芋哥兒也覺著自個身子好多了,不再輕易就傷風、咳嗽了,心裡記掛著孩子的事兒,稍好些就著急忙慌的進城來了。
周大夫撫撫胡須,“身子調養的不錯,損耗的補得差不多了,我給你換個方子,這是備孕的,你先吃著,年前來回診一次。你家當家的藥就先不要停,繼續吃著”
芋哥兒原本聽到大夫說他身子調理的還不錯,還以為成了,哪裡想到還要吃藥,“大夫,我這身子都不差了,咋還需要吃那麼久的藥呢?”
“你這隻是補上了身子的根元,身子還沒準備好生孩子,下個方子幫你養養,以後生孩子容易些”周大夫見多了擔心生孩子的小媳婦夫郎,耐心道。
“芋哥兒,咱聽大夫的,藥都吃那麼久了,不差這一會兒”
姚哥兒看芋哥兒診治完了,忙上前道,“大夫,你幫我看看,我這幾日身子不爽力,總是頭暈想吐的,是不是懷上了,是不是個小子?”
周大夫眯著眼睛,搭了搭脈,“不錯,是有喜了,不過這月份還小,還得當心著,孩子在肚子裡,誰看得出是閨女還是小子?跟你說看的出來的,都是騙你的!小子、閨女、哥兒都一樣!”
許林跟姚哥兒得到大夫的肯定,早就樂不可支,雖說之前就有些猜測,可沒診治過,也不敢把話說死。如今,肚子裡有了孩子,爹娘再讓他拿錢給子侄花用,就說不過去了。
芋哥兒心裡既高興又酸酸的,姚哥兒前腳還說著孩子的事兒,後腳就懷上了,自個兒盼了那麼久,如今連懷上孩子的身體都還不成。
從藥堂出來,原本說好兩家一起到牛市看看的,如今姚哥兒有了身子,就不好再去那醃臢的地方,兩家就此分開,約好回家的時辰,在放牛車的地兒集合,一道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