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哥兒強忍著疼痛抱著肚子坐在床上,扭頭看一邊張著手想扶他又不敢動的楊大川,對他說:“還受得住,孩子出來還有好一會兒,你先去叫阿嬤,趁天黑把楊家叔嬤給找來,姚哥兒還有嫂子們也過去知呼一聲!”
“哎,好!”楊大川也醒過神來,一聽這話,手忙腳亂的爬下床,突然又轉回身對著芋哥兒說:“我馬上就回來,不著急啊,你先彆動,等我回來......”說完衣服不穿鞋也不管的就直接跑出屋去,看得芋哥兒都愣了神忘了痛。
然後屋外頭又是兵零乓啷的一陣亂響,楊大川拍著沈阿嬤的房門,大聲叫沈阿嬤:“阿嬤,芋哥兒要生了!”
“啥?要生了”沈阿嬤口裡應著,也著急忙慌的跑出來。
沈阿嬤一進屋,看了下芋哥兒的情況,還行,才剛開始,自個兒也鎮靜下來。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拿出來。
楊大川腳下像是踩了兩個風火輪一樣,跑到楊家叔嬤家裡,大半夜的將門拍得震天響,門一打開,二話不說就把楊家叔嬤給拽了過來,緊接著氣沒喘勻又跑到嫂子家跟姚哥兒家將他兩給接了過來。
楊家叔嬤一到,楊大川就被攆到屋外頭去,啥忙幫不上,隻能在在門口急的團團轉,時不時地扒拉著門縫往裡瞧,聽到芋哥兒在屋子裡的叫喚聲更是嚇得腿肚子打顫。
楊大川想到上輩子的媳婦兒也是難產而死,更是腳後心發涼,心裡求爺爺告奶奶的祈求各路神仙祖宗保佑、保佑芋哥兒跟孩子都沒事兒。
從年三十後半夜到年初一下午,屋裡麵除了楊家叔嬤的指揮聲,芋哥兒的呼痛聲,就隻見阿嬤、姚哥兒不停的進進出出,端盆子倒水,一盆盆的血水看得楊大川是心驚肉跳的。
“彆急了!這生孩子的事,急也沒用!”楊大山出言安慰。楊老大跟老三都是跟著媳婦一起過來幫忙的,楊大川家住的偏遠,家裡又隻有他一個漢子,他們得過來看著搭把手。
不過楊大川現在除了聽得見芋哥兒的聲音,其他誰也聽不見,楊大山的安慰詞算是白說了。
楊大山也絲毫不在意,自家媳婦生第一個小子的時候自己不也這樣嗎!
入了夜,芋哥兒的叫聲越來越急促,聲音大的楊大川要踢門進去。
姚哥兒見了,趕緊讓兩兄弟拉著,“芋哥兒叫喚的聲音大,說明他還有力氣,這可是到了關鍵時候,你可不要在這瞎添亂!”
“真的?那咋那麼多血?”楊大川伸著脖子,還是有點不信!
“誰家生孩子沒有血?芋哥的身體好得很,再有一會兒孩子就出來了,你可彆擋路”這等在產房外的漢子,姚哥兒也見著不老少了,都跟楊大川一個樣兒。
楊大川聞言也隻能按捺心中的不安,趕忙將路讓開。接下來芋哥兒每叫一聲,楊大川渾身便會哆嗦一下,滿身滿臉的汗,不懂的還以為是他在生孩子。
楊大川在外像個沒頭蒼蠅一樣的滿屋子亂轉,一陣芋哥兒聲嘶力竭的喊叫後,聽到楊家叔嬤興奮的大叫,出來了,出來了……緊接著兩聲嬰兒的啼哭聲傳出。楊大川聽到孩子哭聲,蹭的一下就躥到了門口,不一會兒楊家叔嬤跟姚哥兒笑容滿麵的各抱著一個孩子出來,對楊大川說:“是兩個小子,身體結實著呢。”
楊大川看著繈褓裡兩小小的孩子,高興的隻會咧開嘴巴傻笑,但馬上便反應了過來連忙的問到:“那芋哥兒呢,芋哥兒咋樣了?”
“芋哥兒的身子骨很好,沒啥事兒,就是有點脫力了,好好坐月子將養將養就能緩過來,你就放心吧。”楊家叔嬤也是第一次接生雙生子,大人小孩都沒事兒,這種大喜事兒可不多見,可見這家的確是個有福的。
“哎,好,嘿嘿!”楊大川聽到楊家叔嬤的回答,就想往屋裡躥去看看自個兒媳婦,走到半道,又趕忙往回走,尷尬的搔了搔腦袋跟楊家叔嬤說:“嘿嘿,叔嬤,這喜錢我待會再給你,這太急,都忘準備了!”
楊家叔嬤大樂,“不急,不急,先去看看你媳婦兒,受大罪了!”楊家叔嬤一點兒都不著急,上次芋哥兒在他這兒看出懷了身子,楊大川夫夫就特意包了個大紅封感謝,今天他過來接生,大小都沒事兒,還一次生了兩,這紅封咋都小不了!哎喲,想想心裡就美滋滋的。
芋哥兒臉色蒼白,一綹綹濕漉漉的頭發胡亂貼在他的臉頰,額頭上蓋著一塊布巾子,但瞧著精神頭還好,看見楊大川進門,還能對著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