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打死人了!”被問的人一臉煩躁,“也不知最近咋回事兒,村裡三天兩頭的打架,這不聽說昨晚上呂方族兄弟跟鄰裡拌了兩句,兩邊動了手,來幫手的被不小心給打死了,他這是趕著進去給他們呂家壯勢呢!”
打死人!這下事情可鬨大了,村裡雖然一向是口角不斷,但是打死人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如今官府也不管事兒,估計村裡得有的扯皮了。雖然有些好奇,不過現在村裡亂糟糟的,楊大川也不想進去趟這渾水。
“壯壯,啊,趕緊把菜葉子咽下去,你瞧,二花都喜歡吃!”家裡孩子不好好吃飯,芋哥兒一手端碗,一手指著在旁邊啃菜葉子的山貓。
“真是奇了怪了,咱家種的菜不止家裡大花二花愛吃,這幾天我還瞧見大黃跟二黃也是見天的到後院去啃綠葉菜。”沈阿嬤嘖嘖稱奇,趁著大家愣神的勁兒,趕緊夾了大大一筷子的小白菜塞到安安嘴裡。
楊大川仔細瞧了瞧飯桌上的飯菜,紅燒雞塊,雞蛋絲瓜湯,還有一碟清熗小白菜,“阿嬤,咱家是不是好幾天沒煮耗子肉了?”
“桌上不是有雞肉嗎,老惦記那個乾啥!”雖然海耗子肉吃起來不錯,不過沈阿嬤心裡對耗子膈應,家裡做的就少,除了剛開始兩天餐桌上出現的勤快些,後邊除非是芋哥兒掌廚,要不然是見也見不著的。
“那家裡帶回來的那些放哪兒了?”現在外邊還有不老少海耗子,村裡人是見到就得打死帶回來的,楊大川也不例外。不過家裡沒見上桌,外邊也沒看見做成老鼠巴呀!
“都給家裡的貓跟狗吃了,反正家裡不吃,留著也是浪費!”沈阿嬤不以為意,突然想起來啥,興奮說道,“彆說,家裡吃剩下的那些骨頭,我把他們燒成粉,埋到菜園子裡,瞧著比以往長得更好了。瞧這小白菜,才撒了不到大半個月呢,就長得白白嫩嫩的,吃著也格外清甜!”
楊大川一直以為是因為曬了天上的兩色極光,菜園子裡的菜才變得那麼好吃,沒想到這海耗子的功勞啊。嘿嘿,這海耗子除了糟蹋糧食,還挺有用的嘛,肉能吃,剩下的骨頭還能當肥料。那要是收集的多了,地裡的莊稼不也長的快嗎?想到這兒,楊大川心頭火熱,恨不得馬上到地裡去實驗。
不過,不知道村裡人最近火氣大是不是跟吃多了耗子肉有關。
回想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兒,楊大川認真捋了捋思路。剛開始,人曬了兩色極光,會覺著全身沒勁兒,身體虛,吃過海耗子肉後,這種餓的慌的感覺就沒有了。所以楊大川推斷,這些耗子肉裡應該有一種能量或者元素,恰好是曬了兩色極光的人需要的。
但是為什麼海耗子要啃莊戶們種的莊稼呢?有可能是地裡的糧食曬了兩色極光後又會產生另一種能量 ,剛好是海耗子需要的。沈阿嬤也說了,家裡養的貓跟狗吃多了海耗子,也會自動到院子裡去吃菜蔬緩解身體燥熱。
他們外邊人少,住的鬆散,地界寬敞,家家戶戶都能吃上地裡的菜蔬,大夥心裡火氣相對於村裡還不算太大。
但是村裡人最近吃耗子肉勤快,地又少,種的菜蔬不多,頓頓有肉吃,對綠葉菜也不上心,吃的多了,火氣也大,動不動就吵嘴打架。
楊大川猜想前些日子自個兒家裡孩子哭鬨應該是吃多了耗子肉造成的,直到後來沈阿嬤煮的少了,多吃綠葉菜,家裡情況才恢複過來。
楊大川把自己的推斷跟家裡一說,沈阿嬤立即說道:“那咱家以後就不吃這耗子肉了唄,把骨頭搜集磨粉全部用來種莊稼!”
楊大川搖搖頭,“還是得吃,不吃身上沒勁兒,咱們少吃一些,多吃自家種的菜就行了!”
“大川,你要告訴村長嗎?”芋哥兒一臉擔憂,“村裡如今本就亂糟糟,咱把這需要多吃地裡的菜一說,人人不得想要村裡的地兒,村裡估摸得更亂,分不上地的人家會不會怨上咱呀?”
“村裡沒地,就不能種外邊農田嗎?再說了,要是那骨粉真有效,以後即使海耗子糟蹋,隻要願意下力氣,收成也會比現在多幾分,感激咱還來不及,憑啥怪咱家?”村裡其他人怎麼想不管,但楊大川要是跟村長說了,解決村裡現在的局麵,村長肯定很樂意。
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楊大川抽空就進村裡把自個兒的發現跟村長說了,至於村長要怎麼安排,他就不管了。
既然已經知道海耗子的骨粉對種莊稼有效,楊大川就更是上了幾分心思。原本除了湊到他麵前的海耗子會收拾,其它不管,現在他每天除了乾村裡的集體活兒、伺弄自個兒的田地,有空就拿著麻袋出門,一袋一袋的往家裡搬!
“大川,這些肉咋辦?”芋哥兒一臉發愁,吃又吃不了,要是醃製起來費的鹽又多,不合算,扔了也怪可惜的。
“給家裡的大花、二花跟大黃、二黃吃唄!”反正這兩也要吃飯的。
“那也吃不了啊!”芋哥兒望著麵前擺的兩麻袋,“大花跟二花都是挑嘴的,除了自個兒抓的,不新鮮可是一點兒不沾的。”
真是毛病多!楊大川暗暗唾了一句,比人都要講究。“那待會兒一起燒了,說不定也能肥莊稼!”
嘿!要是來兩瓶啤酒,多幾個人還真有點像前世的燒烤一樣。楊大川把抓來的海耗子堆成一堆,架上柴火一點燃,沒一會兒就傳出了陣陣的烤肉味,勾鼻子的很,香得楊大川都要流口水了,恨不得吃上幾串玉米香腸啥的解解饞。
家裡兩孩子更是不禁逗的,聞著味,晃著腿腳,就想往火裡撲,嚇得楊大川趕緊伸手一把將他兩撈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兩隻小饞貓,晚上回家讓阿嬤做好吃的!”
壯壯安安鬨覺的原因找到了,又恢複了以往活潑愛笑的樣子,趴在自家阿爹懷裡格格地笑,但沒一會兒,兩孩子就掙紮著要下地,晃著不穩當的腿腳,這裡摸摸,那裡瞧瞧,看見趴在一邊躺著的大貓,更是晃著兩小短腿就要往上撲。
家裡的大貓跟大狗往常都是跟家裡兩小的鬨慣了的,但是隨著孩子越長越大,越來越鬨騰,現在是瞧著都要跑的,比見了楊大川都還要怕上幾分。這會子沒等兩小的晃過來,支棱起四條腿就跑了。
兩小的還會告狀,指著小指頭,衝著大貓離開的方向,嘴裡“花花,花花”的說個不停。
楊大川過來幫他們擦擦口水,“都兩歲了,咋還說不利索呢!”
“誰說的,咱孩子伶俐著呢!”沈阿嬤聽大川說自家孩子不伶俐,立馬不高興了,“兩歲孩子都這樣,大點就能說好了,你不要老是說他們,芋哥兒也一樣,好的都被你們說不好了!”
楊大川一臉無奈,他不就隨口說了這麼一句嗎,唉!家裡兩孩子最大,他現在是誰也惹不起。
芋哥兒衝自家當家的做了個鬼臉,可不能在阿嬤麵前說孩子一句不好,那得是挨罵的。
“大川家的在嗎?”一家人說話的功夫,外邊有人上門了,芋哥兒出去把人給迎了進來,原來是村裡愛給人說親的呂大娘跟他的娘家子侄,楊大川夫夫兩的親事兒還是她給說的呢。
“哎呦,這兩雙保胎長得真好,虎頭虎腦的,瞧著真機靈!”呂大娘一進門,就誇兩孩子,把沈阿嬤高興的眉開眼笑,忙給呂大娘兩人起身讓座。
喝了一盞茶,芋哥兒開口問道,“呂大娘,你今兒來是……”他們家如今可沒有待嫁待娶的適齡人,難道還有人打自家當家的主意,想到這兒,芋哥兒的臉色沉了下來。
呂大娘就一拍大腿:“嗨,瞧我,光顧著看兩孩子了,如今村裡有件大喜事兒,我是求上門來了。”
村裡這兩年年景不好,喜事兒辦得也少,大夥兒都是瞎湊合,隨意擺上兩桌就糊弄過去了。現在眼瞧著日子過起來了,雖然還有海耗子這個煩心事兒,但是日子終究是沒有前兩年難了。村裡這次呂大娘的老侄聘了他們楊家的姑娘,就想著好好熱鬨熱鬨,給村裡添添喜氣。
他們夫夫是她做的媒,過日子連個紅臉都沒傳出,又有雙胞胎傍身,日子過得紅火,怎麼瞧都是有福氣的一對。所以,她今兒就帶家裡老侄求上門,請他們夫夫兩在成親當天給新人鋪床,孩子最好也一起帶過去給新人壓床。
芋哥兒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喜事夫夫兩人自是滿口答應,又說好了辦喜事的日子,答應會提前去幫忙,呂大娘因為還要上其他家去說事兒,就帶著滿麵笑容的準新郎回去了。
楊大川將呂大娘兩人送出門外,看來村裡的紛爭已經平靜下來了,大夥兒如今都有心思辦喜事兒了。
芋哥兒心裡高興的緊,以前沒出門前,他跟阿嬤被邀去喝喜酒的機會都少得很,如今卻能被邀請給新人夫婦鋪床。不僅家裡孩子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個兒跟大川也要好好拾掇拾掇。
孩子的衣服新的還剩不少,好好挑一挑,到時換上新的就行了,自個兒跟大川的衣服不夠喜慶,得趕快做兩身顏色鮮亮一點兒的才行。
前兩年大川買的緞子還積在箱子底,好好挑一挑還是能湊兩身好布料的。楊大川看芋哥兒來來回回的忙個不停,取笑他,“瞧著你是新娘子一樣,打扮的那麼顯眼乾啥?”
芋哥兒一愣,醒過神來,自個兒真是魔怔了,還想穿著緞子到人家婚禮上,這不是打眼嗎,幸虧自家當家的提醒。不過新娘子啥的笑話說的他有些羞赧,“那咱家這些緞子咋辦,再不用可是都放壞了!”
“給新人帶點添禮唄!”楊大川買的時候就沒指望有用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