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滾下來的時候動靜大得很,那一群畜生早就被嚇得跑沒影兒了,哪裡還敢回來再啃咱們。”
“該不會是你們饞豬肉,打上了那群野豬的注意,才會被攆在屁股後邊的?”
“放屁,誰招惹他們了!”雖然他們是起過這個心思,但是也是知道分寸的,哪敢上前去撩撥,難道還真嫌自個兒命長啊!
楊大川一群人卯足力氣,沒過多久,就把剩下的二十來個人全部給撅了出來。這會兒也不敢再耽擱,整好幾幅擔架,將幾個動彈不了了的人挪了上去,撒開腿就往村裡趕。
即便他們這一群人手腳利索的將被困在雪裡的人給撅了出來,可是還是有好些被凍壞了,如今沒個正經大夫,能不能挺過這一冬不好說,即使保住了命,估摸以後這手腳也使不上勁兒了。
芋哥兒見楊大川回來了,眼睛一亮,將手中抱著的一簸箕苞米粒放下,趕緊迎了上來:“你沒事兒?”細細打量過一圈後,將他身上的雪沫子拍打乾淨,把湯婆子遞給他暖手:“大哥回來了?村裡人咋樣,都全乎嗎?”
“我沒事兒,村裡人也都回來了,大哥瞧著也還行!”楊大川把身上的行當給取了下來,“都挺好的,就是如今沒啥醫藥,救回來了也得自個兒捱著了!”
晚上,一家人在炕上擺了一桌吃飯,楊大川今兒在雪地裡刨了一天,肚子早就餓的呱呱叫,他接過芋哥兒盛滿的一大碗飯,泡點兒湯,就著菜三口兩口的就給扒拉完了,芋哥兒眼瞅著自個兒還沒吃上兩口,自家當家的又將空碗給添滿了。
“你可慢點吃,要不得傷到胃。”芋哥兒一邊給大川夾菜一邊問到:“不是帶了好些餅子去的嗎,咋還像是三天沒吃上一樣?”
肚裡添了一碗飯打底,楊大川也放慢了扒飯的速度:“都給被困在雪裡的人吃了,他們要再不進點兒東西打補,估摸也捱不到咱們把他們給撅出來。”
“唉!遭災受的罪可比出外邊掙的糧食大了。”沈阿嬤給兩孩子夾上了一筷子:“瞅啥啊你兩,趕緊把飯咽下去,瞧你爹吃的多香!”
壯壯趕緊往嘴裡塞了一口飯,忙問道:“爹,明子爹咋樣啊?”明子爹就是呂方,明子比壯壯安安大上兩歲,往常也是耍在一塊兒的。
“他挺好的,胳膊腿都沒事兒。”楊大川想了想,“就是雪裡邊折騰久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得風濕,你大爺情況估摸也差不離,你兩以後可少往雪地裡打滾,要不然以後得遭老罪了!”
“如今村裡全部囫圇全回來就是祖宗保佑了,以後遭點罪就當是抵災了!”沈阿嬤將楊大川又空了的碗給添滿了:“咱家待會也多上兩炷香,讓祖宗多上點心照看。”
不過沈阿嬤還是將情況想的太好了,雖然村裡出去扛活兒的人都囫圇回到了村裡,可是掩在雪地裡久了,身子骨弱的的那幾個終究還是沒熬過這個冬,還沒翻年,就有三個人咽了氣,還有幾個如今也還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大年三十早上,楊大川一家子正忙活晚上年夜飯的時候,村裡就來了人到他們外邊報喪。一下子過身了三個人,給原本就素淨的冬日裡又添了三分白。
“待會兒咱家我一個人進村裡就夠了,你們都呆家裡,誰叫你們都不要應。”這村裡喪事,按說他們兩口子都得進村裡幫把手,但是今兒肯定不止發喪這一件事兒,說不得還得鬨起來,亂糟糟的,又是大年三十根底下,芋哥兒不去彆人也挑不出理。
“五叔家估摸得遭罪了!”芋哥兒幫大川緊緊衣裳,歎了口氣,“村裡過身的幾戶人家肯定得上五叔家裡鬨。”
“可不單單那幾戶,出去傷著了的人都得上你們五叔家找補去。”沈阿嬤到灶房裡將幾個還熱乎的雜麵餅子塞到楊大川懷裡,“指不定今天你們都吃不上飯,拿著餅子去,餓了就自個兒墊墊。”
“這都什麼事兒啊!”芋哥兒也順手將手裡的幾塊糖糕給塞進大川兜裡,“大年三十的還吃不上飯。”
“估摸今晚我都回不來了,你們也不用等,自個兒張羅著吃飯。”楊大川摸摸兩兒子的頭,“你兩可得把家給顧好了,不能給你阿嬤生事兒,好好看家!”
“恩!”壯壯、安安鄭重的點了點頭,雖然還不知道外邊生了啥事兒,可是阿爹這麼嚴肅的跟他們說話,他們可是要好好應的。
楊大川笑了笑,穿戴好衣帽後,懷揣著一兜的吃食,就跟村口的好些人一塊兒進了村裡。 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