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們, 你們自個兒心裡有數兒就行!”沈阿嬤如今也沒有更好的法子,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唉!他還有沒說的是,明麵兒上的招兒倒是好打發,不過他就擔心這許家暗地裡使絆子。
果然, 楊大川回家沒多久,就有人來叫他進村裡。兩口子也不懼, 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就要往村裡走。
“要不,把孩子放到大林家, 我跟你們進去一趟!”沈阿嬤實在是不放心,家裡沒個老的, 這兩夫夫又是個爆炭性子, 沒個人跟著他們,這心裡實在是落不到地上啊!
“阿嬤, 咱兩又不是孩子, 知道輕重,您就彆擔心了!”芋哥兒將走來走去的沈阿嬤摁到座位上:“這家裡總得有人看著,孩子落在彆人家裡咱們也不能放心啊! ”
安撫完沈阿嬤後, 兩人像沒事人兒一樣溜溜達達的就進了村裡。不過進了村在人前, 楊大川還是要裝一裝的, 要不然許慶兩兄弟被打個半死, 他還神氣活現的, 那不是給自個兒找不自在嗎!
“大川啊,今兒上山你跟許慶兩兄弟是咋回事兒?”老村長磕了磕手中的旱煙,說道:“你們兩口子是逮著他們家揍啊, 如今三人都還在床上起不來!”
“那不是他們兜不住自個兒的嘴嗎,滿嘴噴糞找茬,我替他們治治!”反正兩家都扯破臉皮了,楊大川這回兒也沒想著給許慶一家留臉,故作悲憤道:“咱家在村裡本本分分做人,乾活兒出力也沒偷懶耍滑過,跟他們家往日也沒啥疙瘩,今兒一上來就句句不落的擠兌我,完了兄弟兩還一塊兒動手,我又不是個木頭樁子,能不還手嗎?”
“咱家嘴裡是沒個把門,可你下手也忒毒辣了!”話音一落,許慶他娘就嚷上了,顧不得在一旁抽搭裝屈,跳出來叫道:“說你兩句嘴就能要人命,要是吃你一口糧,那你不得把人絕了戶啊。”
這話說的真是誅心了,往深處一想,村裡如今到處傳他家的閒話,他不也得把村裡恨上,這打的雖然是他們家,何嘗又不是全村人的臉。雖然楊大川自個兒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這會兒可不能認。
許慶他娘這兩句話輕輕鬆鬆的就把楊大川一家跟村裡人對立了起來。唉!楊大川歎了口氣,果然這一家子都不是好相與的,兒子的嘴皮子利索,這老的刀子嘴更是利,心也更黑!
“許嬸子說的這些,我們可是不認的。”眼見著人都指著他們鼻子罵了,芋哥兒也不客氣:“周大壯他娘為啥挨打,咱們心裡都敞亮著呢!小孩子之間犯的口角,她一個大人不分輕重,也跟著動手,咱們家是為了護著孩子才還手的。這事兒賴不到咱們家身上,要不然他當家的咋不敢出來說話。”
芋哥兒斜眼暼了躺在架子上,恨不得全身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兩兄弟上,麵露不屑道:“村裡人犯口角動手是常有的事兒,又不是誰輸誰有理兒。嬸子也不要胡扯些其它名頭,更何況,還是你們家先動的手,兩兄弟打我當家的一個,大川要是不出手重些兒,保不齊兒今兒被抬下山的就是他,咱家還沒上你們家討公道呢,你們到好意思在村裡叫屈!”
芋哥兒這一番話,隻字不提村裡人說的閒話,單單說兩家的口角矛盾,就像平常村裡人爭水掙地兒的事兒一樣。反正這麼說,也沒錯,難道許家老兩口還能說是村裡人傳的閒話,他們隻是個說嘴的。要真那麼說,芋哥兒得樂死,這是自個兒就能把村裡人都得罪透啊。
話到這裡就止住了,村裡人誰不知道裡麵的道道,但人向來是同情弱小的,如今許慶兩兄弟被打得躺在床上,楊大川瞧著麵色不太好,可還是能好好的站起來說話,村裡人的心無形中就向許家偏了三分。
他們今兒叫楊大川一家進來也不是想講理的,隻要楊大川服個軟,這事兒就過了,但是瞧著兩口子的這個架勢,那可是打算一點兒虧都不吃了。
雖然兩家人來回都沒提村裡閒話這事兒,但是站在這兒的人也是打怵,這楊大川莫不是在心裡記恨著他們!頓時,祠堂裡除了許家老娘的哭罵聲,一時都沒人說話,紛紛在心裡計較。
“許老漢,你咋合計!”眼見楊大川這邊走不通,村長心裡也有些不舒服,這也太不給麵兒了,於是冷著臉問一旁不說話的許慶他爹。
許老漢心裡樂翻了,心想你們不服軟更好,村裡人都站在咱們家這邊。於是故作可憐的給楊大川拱了拱手:“唉!這事兒是咱家做的不對,我替他們兄弟兩給你們賠禮了。”瞧那可憐兒樣,襯得楊大川他們一家的惡霸臉。
兩口子側著身子讓了讓,也不回話,像是認了這個賠禮。這下子不止村裡人覺得他們拿大,連老村長都覺得他們有些不知禮,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說道:“那就這樣!”
“咱家這麼拿大,是不是不太好啊?”兩人一道兒回去,芋哥兒有點擔心,沒等到家就問了:“這下子,村裡指不定得多編排咱家呢?”